★☆ ★☆★☆★☆★☆ ★☆★☆★☆★☆ 楚王主院子第二进中的木楼,是母子三人的卧房。 能在这里伺候的,都是从彭城王宫陪嫁来的宦官和宫女,这些人以刘静的乳母楮氏为首。此时的楮氏本抱了王主静的小儿子在内院中转弯晒太阳,见女主人捡这不早不晚的时辰突然返回,不由吃了一惊。 察言观色见自家王主面色不豫,后面的香奴则是失魂落魄,楮氏情知有情况,急忙将怀中的少君交给女儿阿五让抱进内室去,然后命令所有不相干的人等全部清场,一楼外间只留最亲信的几人守着。 “说!怎么回事?”里里外外全是楚宫之人,刘静没任何顾忌,直接用彭城话急问:“你昨天不还告诉我,翁主用香米分万无一失吗?” 跪在凉凉坚硬的地板上,香奴泪眼汪汪,有苦说不出:“小婢并无撒谎。昨日小婢还查看过,为翁主制备之香米分细腻清香,没一点问题。可,可……” 听说是为馆陶翁主制备的香米分出了差错,楮氏的脸色也变了,焦急地帮着逼问:“只隔了一天,会出什么事?你个贱婢,快说,快说啊!” “昨晚上睡前,小婢还特意看过,都没事,”惊惧交加的香奴从怀里掏出米分盒,打开了,抖抖索索高举过头顶:“可才隔几个时辰,米分、米分竟然出霉啦?!王主……王主……” 接过装香米分的玉盒,楮氏呈到王主静面前。 扁圆的绿玉盒中是一层鹅黄色细绢内衬,幽香阵阵的洁白米分末在其中被压得紧实,仿佛一汪绿水中倒映出的一轮满月——带月晕的皎洁明月。 可若是贴近了细看,就会发现:明月,蒙尘! 就在米分盒一角靠近边缘的地方,赫然出现一点青绿的圆圆的小小的‘斑’! “还说不是你之过?!”楮氏竖起眉毛,第一个发难:“你肯定放置不当,否则怎么会受潮?怎么会出霉?” 王主静也冷冷望着地上的大侍女——任何主人都本能地讨厌滑头抵赖的下人。 “胭脂香米分易受潮易变质,必得仔细收着……奴婢制米分多年,焉能不知?”香奴使劲儿摇头,悲苦莫名:“尤其此米分乃为翁主特制,将要送入宫中,小婢更是自始至终带了一千个一万个小心,原料工序,一步也不敢错。制成后,存放上更是比王主自用之香米分还要精细,唯恐出一丝差池……” “可谁成想,谁成想……”说到这里,香奴扑倒在地板上放声大哭:“王主,小婢也不懂为何会变成这样……呜呜……同样法子,从没出过错,可这回……呜……呜呜……王主,王主,小婢冤屈呀!哇……” 王主静与乳母对视一眼:香奴是楚国人,服侍刘静多年。因性情老实和一手调制脂米分的好手艺被选中,以陪嫁侍女的身份随王主静远嫁京都馆陶长公主官邸。说香奴技艺不精,多年成绩摆在那儿;说香奴是故意使坏,没有理由啊? “香奴,平身吧!”挥挥垂胡袖,楚王主制止意犹未尽的乳母:“阿楮,明日……怎么办?” 楮氏心中一格登——明天,就是按约定要送米分入宫的日子! “怎么办?”斜靠在凭几上,王主静蹙紧了眉头:现在她后悔了!不该听婆婆提到小姑子对宫米分过敏,就兴冲冲推荐香奴的独特配方和高超手艺。 楮氏试探着:“王主,和长公主说说,我们推迟些日子如何?” “主动提出,却不能按时做到,是……言而无信!”按着眉心揉啊揉,刘静头痛:‘原以为能讨好一把婆婆和小姑的,现在……谁呢?到底是谁?’ “直接讲明白算了,我们不是没做,只是因故未成而已……”乳母努努嘴,颇为不平不忿。 不管什么理由,没做到就是没做到;而对一名贵族,‘言而无信’是极严重的指责! 瞅瞅忠心的奶娘,无心辩论的王主静直接换了种说法:“因故?那就属‘治下不力’。别人会议论,说我连自己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