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女弟,”鲁王刘馀端坐在西座上,和煦地笑笑,别有所指地说道:“择、择婿者,舍……隆虑蛟而……其谁?” “然也,然也。” 中山王揉揉额角,长吁加上短叹:“哎……” 刘馀挑挑眉,重新执起酒爵徐徐晃着,漫漫吟哦:“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稍停,大汉的鲁王身子前倾, 拿一种‘从来当你很聪明、很利索、很能干呢’的好奇眼神审视审视刘胜,颇为含蓄地问道:“既迟,子将奈何?子将……奈何??” 刘胜烦恼地抓抓腮边的王冠系带,纠结万端。 说起来,他也没料到这回皇太子刘荣那边的出手如此之快,又狠又准。况且,更没料到的是,姑姑竟同意了?!都以为有拒婚的事在前头,内史与陈蛟间断无可能呢! 看着满脸后悔莫及的同父异母弟弟,鲁王满怀同情,随手取下案边架上的绿玉短笛放到嘴边,不疾不徐地吹起来…… 笛声悠悠; 余音,袅袅,缭然…… ★☆★☆★☆★☆ ★☆★☆★☆★☆ ★☆★☆★☆★☆ ★☆★☆★☆★☆ ‘哐……啷!’ 千金难觅的东周古玉杯被无情地砸在地砖上,摔成好几块。 “阿兄!”小脸上挂满泪珠,内史公主悲愤至极地望着两位兄长嘶喊:“阿兄,阿兄!兄长岂可……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没有啊!我何曾同意过你与栗延之事?一点消息都不漏……’ 栗太子刘荣张张嘴,想反驳反驳妹妹无中生有的指责——虽然如果提前知道了,他也不会赞成;相比深得父皇喜爱的万户侯陈表弟,栗延的光芒黯淡太多了。 河间王刘德握住刘荣的胳膊,对小妹方向扬扬下巴,向长兄摇了摇头,暗示太子阿兄‘没用,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是啊!没用。’皇太子看着妹妹,完全同意二弟的判断:内史公主眼皮浮肿,鼻子一抽一抽的,身子还不停地颤抖,双眼中显出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哪还存半点的理智? 明知妹妹性子倔,做长兄的该劝的还是竭力劝:“内史,从弟蛟……少年得志,万户之侯,圣眷优隆,东宫爱重。” “然,然!”不管怎么说,河间王与内史都是一母同胞,该说的还是要说:“隆虑侯蛟……矫健,精骑射,有容止……” ‘地位、身家、品貌样样占全,无任何不良嗜好。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刘荣刘德彼此看看,相互咬耳朵,同认为妹妹非常非常不识好歹,非常非常无理取——整个大汉贵族圈,惦记姑姑次子的高门多着呢。说实话,若不是沾同母兄是皇储的光,光凭个人条件,如此好的夫婿人选可轮不上内史! 见两个兄长都不肯帮忙,栗公主顿觉悲从中来,一下瘫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哇!哇……” 栗太子刘荣和河间王刘德兄弟俩—落——荒———而————逃! ★☆★☆★☆★☆ ★☆★☆★☆★☆ ★☆★☆★☆★☆ ★☆★☆★☆★☆ 馆陶长公主官邸, 堂邑太子陈须听到消息,特意换上正装衣冠,去到弟弟的东跨院贺喜。 一踏进两楼的起居室,陈太子就被散落一地的各类刀剑吓一跳。 就见二弟陈蛟穿件粗绸家常衣服坐在地席上,怀里横抱把出鞘的长剑,手拿块蘸了油的白绫,不紧不慢地抹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