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转回身,正对上刘彻快乐的黑眼睛。 看清楚彻表哥两边直往上翘的唇角,娇娇翁主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阿彘表兄肯定猜到了。’ “阿……娇?”刘彻咧开嘴,兴致勃勃地等着——阿娇一定会在姑姑的贺礼外再准备份什么给他,作为她个人的贺礼。 而且,根据多年积累的经验,娇娇表妹的私房礼品往往比长公主官邸的正头礼单出彩许多。 果然, 一只小小的漆盒被双手举到大汉胶东王面前:“从兄……” 六角形的小盒子, 质朴,无花纹,无修饰; 木质上层,但又不是最顶级。 可就是这件看上去稀疏平常的小木匣,却让大汉的胶东王高兴地跳起来。 掀开盒盖, 墨蓝色绒锦上的不是珍珠,不是宝玉,也不是古董,只是块简简单单的矩形铜牌。 动作神速地将卖相普通的带字铜牌抓到掌上,看了又看,大汉的胶东王在廊上兴奋到连着蹦高,完全忘了还有‘形象’这回事:“门籍,哦,阿娇,门籍!噢噢……” “从兄!”馆陶翁主急忙去拽胶东王表哥,提醒他克制点。 这儿虽然是中庭深处,公卿和官宦都留在外院接受招待;但难保没官员会溜达到里边来。万一被看到,往皇帝舅舅跟前搬弄搬弄,少不了一顿削! “呃?哦,哦!”刘彻‘嘿嘿’笑两声,端正端正头上的王冠,整整身上的王袍玉带,摆个威风十足架势向四周瞧去…… 胶东大王多虑了,台阶下的侍女寺人知情知趣,早避开老远老远。 矜持一阵,刘彻终究耐受不住,握住娇娇表妹的手猛摇晃,乐得见牙不见眼——门籍,他梦寐以求、想尽了办法都弄不到的长乐宫门籍啊! 有了这个小牌子,再来长乐宫时,他再不用提交申请,也不用傻乎乎在门房等宦官来通知他可不可以进去、具体啥时辰进去。天知道每回与中山王或胶西王一同去看望祖母,眼看刘胜刘端长驱直入,自己却要一道道地过程序——令王美人的儿子几乎咬断钢牙。 尤其重要的是,拥有了这块小铜牌,他胶东王刘彻终于脱颖而出了——在朝臣们面前,从当今天子的十多个儿子中脱颖而出! 同时得到皇帝和皇太后赞赏,才是皇子中的精英! “阿娇,阿娇……”攥着门籍,刘彻看表妹的眼光中火苗乱蹿:“知我心者……阿娇也。” 这份礼物比刘彻曾经设想过的任何一种可能都更精彩,也更重要。外头那么多公卿贵族馈赠的所有物什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块小铜牌价值大。 阿娇笑笑,合拢双袖, 藏在垂胡袖中的右手覆左手,两手加额, 躬身四十度,行了个揖礼,一本正经地恭贺道:“娇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自此亲政而……临民。” 胶东王刘彻笑意融融,坦然接受阿娇表妹的道贺:“寡人承……卿之意。” ‘呼……谁是你的卿?!这家伙,真是给点颜料就开染坊!’ 不恰当的称呼一入耳,娇娇翁主恼得暗暗咬牙,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没发作:‘算了,今天是大日子,也是好日子。暂且如此吧!’ 不想看彻表哥得意洋洋的嘴脸,馆陶翁主将话题引向问刘彻计划什么时候去胶东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