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长信殿的东厢, 天子和母亲说说最近外朝的琐事,与长姐聊聊长安城世家子们的轶闻,时不时还和侄女玩笑几句。 太平景象? 与平常相当雷同的太平景象?? 但阿娇翁主却深深察觉出,在这与往日相似的平静表面下,隐隐流淌着丝丝缕缕的不安。 没有准备酒菜;而往常天子来母后的长信殿,是一定要小酌一番的。 甚至连皇帝舅舅面前的饮料,也是由馆陶长公主亲手调制,亲自送上来的。 娇娇翁主身上莫名其妙地泛起股寒意,不自觉搓了搓手臂,还往殿角看看——四角共八个大铜炉,无烟碳火红火红,明明热力耀眼,却为何传不到身上? 小姑娘的动作被天子看到了。 皇帝舅舅冲侄女点点头,给出一朵安慰的笑容。 阿娇眨眨眼,垂头偷偷吐吐小舌头,抱紧兔子紧紧挨在窦太后腿边。 时间,似乎变慢了。 搞不清过去多久,中官庞林带着御医和一个宫女走进来,行礼:“上……皇太后……” 天子冷冷地问:“庞林,何如?” “禀上,”庞内官白净白净的脸皮上显出丝惊慌之色:“鲤鱼……死矣。” “鲤鱼?”天子莫名其妙地俯视姓庞的宦官——死个把观赏鱼,也需要向他报告? 怕皇帝误解,庞林急忙释疑:“上,其鱼腹……翻白。医者验之,确认……乃……毒毙。” 天子闻言,微愣。 馆陶长公主想得深些,思忖片刻,大惊:“庞林,是否……西厢之锦鲤?”薄皇后现在就住在长信殿西厢。 皇帝猛地瞪圆了双眼,紧紧盯着庞内官。 “非也,非也。上,皇太后,长公主,乃东厢廊下……” 庞内官瘦长的身条如疾风中的杨柳般倒伏于地——就在刚才,巡视检查的人发现,放在连接东西厢的长廊内的鲤鱼出事了。陶瓮中的锦鲤肚皮向上,浮上水面,显见都不活了。 “‘东’厢?阿母?”长公主疑惑地转向窦皇太后。长信殿内只有两个地方养了锦鲤,一是西厢薄皇后处,还有一个是窦太后的寝室,东厢何时也有了鲤鱼?难道是母后把自己的鱼也赐给皇后了? 窦太后摇头,回答不知此事。 “阿大,大母,阿母……” 到此时,娇娇翁主连忙把石公主找她并送鲤鱼的事简要讲述一遍——当然,没提石公主不打算嫁人。 庞内官也在旁边补充。 本来呢,锦鲤娇弱,养不活也是常态。只因现在是特殊时期,庞林就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精神,叫来了御医验看,结果竟发现鲤鱼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毒死的。 说着,庞林后退半步,让跟来的太医接着说。 随庞内官一同进殿太医向皇帝、皇太后还有长公主母女各施一礼,大声说道:“上,皇太后,鲤翁中之毒与胶东大王入口之毒……乃同一物也!” ! !! !!! 天子沉默是金; 窦皇太后皱了皱眉头。 娇娇翁主拿菱锦垂胡袖掩住小口,“呀”了一声,忙着为石公主辩解“阿大,大母,骊奴从姊绝非……” 后面的话,被馆陶长公主认认真真瞪回去。 时间如流沙,蜿蜒而过…… 富丽堂皇的皇太后殿,恍若突然变成西北的沙漠,空寂寥落。 高高在上,是人在旅途。 婆娑的烛火,是漫漫的黄沙。 触目的繁华,是空中的海市蜃楼。 ~~.~~.~~.~~~~.~~.~~.~~ ~~.~~.~~.~~~~.~~.~~.~~ 殿外, 宦官公鸭似的嗓音向内传报:“落……雪……啦……” ★☆★☆★☆★☆ ★☆★☆★☆★☆ ★☆★☆★☆★☆ ★☆★☆★☆★☆ 雪片, 层层地落在的瓦当上, 很快就覆盖了太子宫华美宫室的屋顶。 飞檐上的雪积得厚了。一阵北风呼啸而过,雪块翻滚着跌下屋檐,砸在汉白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