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嫂的话,想也不想就反口驳道:“长嫂何以得知?长嫂……至今……无出矣!” 刘姱一下子噎住,灰头土脸地坐回去。 阿娇惊得瞪圆了眼睛——就算她与姱表姐一直以来磕磕绊绊、就没太对眼的时候,也觉得这话说得过分了。 “贞明!”陈二公子急切间改用‘字’称呼妻子了,同时大声向大嫂道歉。 刘姱瑟瑟地笑笑,闷闷地直道不要紧——听说,听说!怀孕早期,孕妇总是很情绪化的。 ‘还……早期?’馆陶翁主阿娇对着二嫂早就挡不住的腹部,嗤之以鼻。 “左兰!” 馆陶长公主不耐烦地挥手,命执事去把次子桌上的羊肉换掉,再上新的;后面如果仍旧不满意,就再接着换……直换到隆虑侯夫人满意为止! 执事左兰忙不迭地答应,逃命般跑出去了。 楼阁内静了许多,呼吸都几近可闻;大家似乎都没了胃口,敷衍了事地吃着。 用餐毕,馆陶长公主漱完口,接过侍女捧上的丝帕试试嘴角。接下来,冷着脸用淡淡的语气告诉众人,栾夫人孕期诸多不适,显然已经不能胜任照顾夫君的重责大任。堂堂隆虑侯,跟前不能没人服侍;申屠家的姑娘既然已经说定了,就提早进门吧! 话音未落,栾瑛大惊失色,臃肿的身子微微颤动。 “阿母!恕儿直言……” 陈蟜迅急离席,向母亲深施一礼,连称他不想那么早纳妾。 帝国第一公主弹弹指尖,一派云淡风轻。不过是纳妾,早些晚些有多大区别?反正人都定下了,横竖要进门的。或者,难道,还有人想反对和申屠家的这门联姻? 说着,凉凉地瞥小儿媳妇方向一眼。 栾瑛泪眼汪汪,茫然四顾…… 陈须权当没听见,他很忙,非常忙,他家阿姱不喜欢在食物里吃到杂质,所以他得专心为妻子从羊肉里剔骨头。 阿娇冲侍女招招手,提前要了果盘——胡亥吓到了,到现在还蔫蔫的。新鲜香甜的苹果和水梨应该能稳定宠物兔的情绪。哎呀,兔子就是天性胆小啦! 陈蟜还在行礼,一个一百一十度鞠躬:“阿母,儿不愿……” 馆陶长公主挑高了眉毛,神色变得不善:“陈蟜,汝欲……抗命?” 连名带姓称呼亲生儿子——大大大大不妙啊! 陈须停手; 刘姱抬起头; 阿娇放下兔子。 侍从们自动自发低头缩脖子。 隆虑侯陈蟜毫无退意:“母亲,请恕儿之罪。” “恕罪?” 长公主一阵冷笑:“陈蟜,大胆!汝心中有妻而无母乎?实乃不……” 后面的‘孝’字还来不及出口, 阿娇突然搂着胖兔子站出来,三步并作两步风一样蹦到长公主怀里:“哦,阿母,阿母……” 搂着母亲的胳膊,娇娇翁主象发连珠箭似的提要求,语速快得谁都插不进口: 仲春要到了,娇翁主她打算为皇帝舅舅备份礼物,装香料的香囊。如今图样已经选好,匠人也已经妥当,想来想去就差些做装饰的红玛瑙珠,想问母亲讨要些。 听到事关皇帝弟弟,长公主的关注中心无可避免地被转移了——只要涉及天子,就没小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