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三绕织锦质曲裾,远远地看过去洁白如雪,只在边缘上绣着连枝的棠棣花纹饰;花丛中有与锦缎底色相近的交织的蛟龙潜伏游移,每条小龙的嘴里还衔着颗小珍珠。橘黄色的纱罗底裙打着密密的褶子,随着微风和少女徐徐的细步缓缓移动,散开时露出上面平铺绣制的菱形吉祥花纹。前端高高翘起的云头鞋履从纱裙下只露出鞋头,踏在碎石铺砌的宫道上,无声无息。 才走了没多久,阿娇就听到后头跟随的侍女们在窃窃私语。 娇娇翁主疑惑地回过头:‘嘀咕什么呢?’ 侍女们见被少女主人发现了,都安静下来,双手交握放在腹部位置,躬身恭立。 宫女中品级很一般的鲁女官自持伺候阿娇贵女的时间最久、同僚中资格最老,就抢前两步,提请馆陶翁主是不是别再往前走了。 这里不比皇宫;在宫里,怎么逛都没关系。 而上林苑,是为狩猎目的而特设的庞大园林。如今皇帝巡幸,虽然带足了近卫军,离宫的保护也很森严;但野地毕竟是野地,谁也保不准哪个犄角旮旯会突然钻出头野兽来伤人啊!听说,初春的兽类最是凶猛——熬过一个漫长的冬季,都饿急了嘛——每年,上林苑附近的村庄都会有几口人折在出来觅食的野狼野猪嘴里…… “翁主,慎之,慎之啊!” 鲁女官越说越紧张,到后来竟然还神经兮兮地四面看看,似乎周边就埋伏着豺狼虎豹,随时都会窜出来吃了她似的。 同行的端木女官跟着帮腔,直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翁主真的想往密林里走走,最好等一等,让我们先去叫些侍卫进来跟着,以免万一遇到什么野兽,一群女孩子一点防卫能力也没有。 阿娇越听越烦, ‘还找侍卫?那还不把阿大也惊动过来?’也懒得啰嗦,阿娇甩了甩袖子,继续漫步——她就不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南军环绕着,哪只猛兽那么不开眼,存心来找死? “翁主,翁……主??” 鲁女有些急了,巴在后头迈着小碎步追,别的几个宫女的声音里都带哭腔了。 没辙,娇娇翁主只得停下来, 捡了个齐膝高的大树根坐下,然后,没好气地瞪了侍女们一眼——好了吧,这回满意了吧? 端木等人在阿娇贵女身后三步远站成个半圆,齐齐赔笑。 夹带着春天独有新鲜潮湿气息的风吹过远处的树林, 梧桐树的叶子大多刚长出来,满枝满桠的淡绿嫩绿随风摇曳,恰如未央宫里舞女们跳‘踏歌’舞时款款摆动的长裙;松树的针叶从来都是那个老样子,绿得深浓,绿得暗沉暗沉的,仿佛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心思。 只有溪流中的流水,肆意地快乐地一路欢蹦乱跳过淌过,仿佛不谙世事的稚龄儿童,一年四季炫耀着他们的幸福。 ‘孩子呀!童年的上巳,童年的上林苑……’ 思绪迷离中,阿娇想起小时候的自己,突然愕然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生活中的麻烦事是一件多过一件:店铺,田庄,坊门……嫂嫂,兄长,母亲…… 咦? 脚边是什么,还扯动了裙子?难道真的有野兽? 娇娇翁主低头,就见个小不点昂首挺胸站在面前,乌鸦鸦的头发,圆嘟嘟的脸蛋,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眨啊眨的,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还以为是狐狸流浪狗狗什么的,原来是个小姑娘啊!怪不得阿鲁和端木没提醒我。’娇娇翁主抬头,瞅了侍女们一眼。 “谁家小娘子?” 馆陶翁主阿娇好奇地问,同时上下打量女娃娃。能在离宫附近出现的小孩,肯定不是庶民家的孩子,甚至不可能是低阶贵族或者下层官吏家的小孩。 再看这小姑娘通体一领金光灿灿的淡金色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