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刘姱已经忘了华夏族的传统? 别说阿娇本来就无辜,是被下人蒙蔽了;就算阿娇真的做了什么,现在既然有其亲哥哥去到有司,也相应没事了。 华夏族自夏商周传下来的习惯法——只要家中有男性愿意出面负责,女子是不负刑事责任的! ‘哎呀呀,竟然把这一则给忘了!’ 刘姱自知失言,冲小姑子抱歉地笑笑,急忙忙借着去查看给婆婆准备的饭食离开了。 ------------------------------------------- 望着亲侄女刘姱匆匆下楼的背影,馆陶长公主满是倦容的脸上透出几分无奈,以及,几许失望…… 看出母亲的烦恼,阿娇自坐榻上站起,轻盈地走到拉门旁,挑开金缕纱帘看楼下庭院中的景色。 陪嫁别院规模有限,自然不可能弄出多大气雍容的景观,不过在小巧玲珑上也做足了功夫。环绕才两层的浅浅小木楼,前前后后栽种不少花树。此时,正值深春,花红柳绿地开起来,倒是颇有些看头的。 娇娇翁主突然想起自己名下也有座园子,一座占地很大的园林,却似乎从来没去住过。 ‘叫什么来着,对了……长门!’ 没回头,阿娇一面眺望着楼下的景致,一面问母亲:不知母亲大人有没有意识到,大嫂其实不如二嫂。 “胡言!”长公主嗤之以鼻。 两个儿媳,不管是家世地位还是本身的相貌才华,栾瑛根本就不能和刘姱相比好不好?! 阿娇抿抿嘴,没什么同情心地挑开梁王家大表姐华丽炫目的外衣: 栾瑛当然要才没才要貌无貌,至于干才和政治天分,恐怕硬要说有的话,能活活笑掉胡亥胖兔子的大牙!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栾瑛没的,二哥陈蟜都有啊! 隆虑侯陈蟜才干出众,心思敏锐,深得皇帝舅舅欢心。栾瑛即使样样不行,但有一点好,那就是——听话。 如此夫唱妇随,二房出不了大错! 而长兄这边就不同了。大哥对朝局的观察能力,实在乏善可陈;偏偏刘姱对此也一窍不通。 夫妻俩都不行,长房的前途——可虑啊! 长公主没好气地瞪女儿,想反驳却找不到说辞,想来想去想不通,苦笑不已:‘明明是个机灵的,家政内务、人际交往、礼仪规矩……样样娴熟,处处周到。怎么脑子里就缺了政治这个弦呢?’ 可刘姱是长媳啊! 是宗妇啊啊! 是未来堂邑侯陈氏家族的掌舵人之一啊啊啊! 作为世袭贵族,近支皇亲,又常年住在长安这个帝国政治中心,怎么能对政局如此木讷隔膜? 现在有长公主在,自然什么问题也没有。但长公主也不可能永生永世护航吧? ------------------------------------------- 刘姱回来了,指挥寺人侍女抬着晚饭上楼。 三个人都没什么胃口。长公主只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转而问长媳最近有么有去看过刘婉?记得刘婉前头生了个男孩,当时还派人来长公主家报喜来着。 刘姱王主根本不想掩饰对刘婉的厌恶——去看她干什么?她一不用坐牢,二不用担惊,三不用受怕,有什么不好的? 馆陶翁主瞥了眼大嫂,轻轻告诉母亲:刘婉自前天开始推说产后有所不适,闭门谢客了。 “哦?” 长公主想了想,对大儿媳妇说道:“阿姱,勿忘探病。” “唯唯。” 用力揉太阳穴,强行压下不断冒出来的倦意,刘姱嘀嘀咕咕地抱怨——就不必亲自到场了吧?她会叫奶娘带上礼物去的。这个惹是生非的妹妹,和她生母一样讨厌。孩子都生了几十天了,现在才‘不适’——肯定是装的! “阿姱!?” 长公主脸色一变,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母……亲!”刘姱王主也感到委屈了。 她自那晚从自己家匆匆忙忙挪到别院,还要忙里忙外安顿小姑子,连个囫囵觉都没睡成;现在还要被最亲爱的姑姑职责? 深深透口气,长公主决定不再浪费精力解释,直接下指令: 不管心里多不待见这个异母妹子,刘姱还是必须和她保持和睦——那怕,只是表面上的良好关系。 既然刘婉妹妹声称产后病弱,她这个做姐姐的就必须去表示关心,即使明知道对方是在装病。 不过,都没去呢,怎么就知道是假?说不定刘婉真的生病了呢。 “此婢……自幼善作伪,”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