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旖沫红着眼眶点点头。 梁泽熙不说话,莫成勋就坐在那里呆呆地陪着哥哥,压抑的气氛中弥漫着无限的悲伤之情,领导们过来慰问,梁泽熙问完情况就闭上眼睛任自己陷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汪旖沫去买饭,梁泽熙身上十几处伤口,最严重的是子弹擦过心脏,大出血导致休克,现在醒过来必须好好补补虽然他没心思吃东西。 回病房的路上,汪旖沫戴着巨大超黑墨镜低着头不知为何再也迈不开一步,耳边是重症监护室传来的或压抑或咆哮的哭喊声,声声敲击着她的心房,身体不可遏制的发抖。 汪旖沫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幸好被人及时扶住,是一位憔悴的老人家。 “也是家属吧。”老人如是说。 汪旖沫摘了墨镜,捂着嘴巴点点头。 “醒了吗?”老人满是悲伤的脸上硬是扯出了一点点笑容,和蔼地问道。 汪旖沫点点头:“醒了。” 老人拍拍汪旖沫的手:“醒了就好,醒了好,快回去吧,小姑娘。” 汪旖沫愣愣地离开甚至都忘了问这位老人家是什么情况,梁泽熙的病房前静悄悄的,汪旖沫的身体靠在墙边滑了下去,后怕,庆幸,心有余悸抑或是对逝者的悲悯,无声的流泪,好久才平复心情推门进去。 梁泽熙不想吃东西是肯定的,但他必须吞下去,那种无言的悲伤就连莫成勋也觉得凝重。 莫成勋的公司刚刚起步,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汪旖沫是这次祖母过80大寿向剧组请了3天的假,晚上必须得走了。 梁泽熙淡淡道:“部队有人照顾我,你们去忙好了。” 最后,汪旖沫连夜赶飞机离开,莫成勋继续留下来。 汪旖沫是三天后回来的,莫成勋的手机还放在耳边,看着眼前的人不可置信道:“姐?” “是不是认不出来了,先回病房,我把面皮摘下来给你们看。” 汪旖沫一个人回美国,厉允痕自然要问是怎么回事,最后两人达成了协议,她正在拍摄的电影角色被替,回国来照顾病人,当然她也趁机狠狠地敲了厉允痕一笔。这张面皮就是厉允痕名下的私人医院专门为她研制的,方便她出入人多的地方,只可惜是一次性的,还好汪旖沫带了好几张。 “我辞演了,接下来一个月都没什么事,我来照顾四哥好了。”不待莫成勋说什么,汪旖沫继续说道:“好了,勋勋,你从小到大也没照顾过人,你知道要怎么照顾你哥吗?你要是不放心,每天打电话来问也是一样的。” 梁泽熙帮着说了几句,莫成勋只好答应。 汪旖沫去送莫成勋出门,梁泽熙望着那道房门目光几不可察的带了一份感动。 后来,汪旖沫陪着他出席了战友的告别仪式,庄严肃穆的灵堂,沉重浓郁的氛围,哭晕的家属。 梁泽熙薄唇抿紧,双手握拳,身体甚至有些颤抖,汪旖沫似有感触,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 “啊——” 梁泽熙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汪旖沫开了病房的灯坐到他的床前,抓住梁泽熙的手,试图把他叫醒:“四哥,四哥,别怕,过去了,过去了。” 梁泽熙的双眼充血,过了好久才终于看见眼前不是那一片通红通红的鲜血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正在满脸担忧看着他的女人。 无暇他想,梁泽熙狠狠地把人拉进怀里,狠狠抱住生怕一个闪神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只余他一个人困在那漫天的血色和昏暗之中再也无法逃离。 汪旖沫哼唱着他们幼时的儿歌,轻声安慰,两人紧紧相拥直到天明。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汪旖沫问梁泽熙:“四哥,你有想过转业吗?” “没有。”肯定的声音。 “部队里有因为受不住而转业的吗?” “有。” 汪旖沫再问:“要是晚上噩梦缠身,熬不下去了怎么办?” 梁泽熙云淡风轻:“负重,累到虚脱和麻木,过段时间就好了。”其实最可怕的是孤寂,只有一个人,寻不到出路。 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有汪旖沫,那柔软瘦弱的身躯搂在怀里让他冰冷的心稍感慰藉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踏实和安稳,不是以往的空洞和麻木,一点点的堆积起来铸就他的刀枪不入。 年底的时候,梁泽熙才知道汪旖沫是在她祖母的80大寿上和莫成勋离开的,甚至因为无故离开而再一次和家中闹僵。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有些胸闷,除了和汪家解释清楚汪旖沫离开是因为他重伤之外,偶尔不经意间,他也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汪旖沫,嘴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