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和厨房掌勺会拉二胡的大师傅凑成的班底,没事儿的时候哄老太太高兴高兴。 “奶奶心可真宽,自得其乐。看来这戏还得听个几十年呢!” 微娘被她逗得笑出声来,“要不说老太太疼你,最会哄人。听说你回来了,立马让我到门口迎你” 说话间,穿过朱红游廊,阔庭幽径,还没到后院,就听见女声清越,百转千回。丝丝过耳,余音不散。 仔细听却是两个人,一个唱《锁麟囊》: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另一个唱《春闺梦》:细思往事心犹恨,生把鸳鸯两下分。 听着押韵,却是两个故事,结局一悲一喜,完全不同的结局。 这种唱法还是许凉想出来。两段戏叠在一起唱,花团锦簇,图个热闹,有点儿像流行歌曲里的串烧。 老太太什么波澜没遇过,只是老年人都喜欢一点儿新奇,好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还可以歌舞升平。 微娘要领许凉过去,却被她拦下:“等这一段唱完吧,别打扰奶奶的兴致” 两人就这么站在一棵柏树底下,看拱桥上的三个人。 老太太的细致体贴是旁人都比不上的。她并不搬一把官帽椅,泡一杯清茶听人唱,让别人以为唱戏的两人如同戏子,低人一等。只静静地倚在桥边,神态悠然,为戏赴约一般。 曲终人未散,老太太对两个小阿姨赞不绝口。许凉和微娘这才过去。 看见许凉,老太太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我孙媳妇来啦!” 许凉笑着点头,看一眼两个小阿姨身上的戏服说:“哪儿来这么精巧的宝贝,我刚赶来就有耳福” 老太太摇头说:“这怎么记得。被压在箱子底下,要不是微娘开了箱子,估计这么好的料子就被我埋没了” 微娘看老太太嘴角落下去,赶忙说:“您不记得,可我却记忆尤新。现在戏曲可不如原来炙手可热,到如今传承凋零,每两年就有三个剧种消失。省戏曲协会的人在去年开春办了个募捐,维系国粹。您心善,捐了不少,协会那边让人送了两件戏服作纪念。说起来,也是您与这两件衣服的缘分呢!” 老太太轻笑着点头:“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儿”,转头又问许凉,“你一个人回来的,轻蕴呢?” 许凉笑脸依旧:“他在公司,忙着呢!” 摸了摸穿在小阿姨身上的戏服衣角,老人家目光却放到远处:“说起衣服,咱们家轻蕴是最讲究的。有一次在他二姑姑那儿喝醉了,一身酒气,礼榆拿了明宇的衣服让他换一换,他打死也不肯。他是有主意惯了,不喜欢的,谁也强加不了” 许凉不知道这话有什么深意,只好“呵呵”道:“表哥的身量和他差不少呢!” 谁知道老太太突然问一句:“今早轻蕴穿什么衣服走的?” 这下许凉傻眼了。她和叶轻蕴差不多半个月没见过面了,她怎么知道! 照理看前面说他在公司,此时顺口答他穿西装走的就行了。可偏偏叶轻蕴除了是华闻的执行董事,还是贝樱投行的创始人。去投行,他一般穿得比较随意。 胡诌一个,要是老太太一个电话让他回来,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003.动怒 她踌躇间,老太太叹口气道:“行了,别费心思再撒个谎来敷衍我。你打小就这样,西墙打个洞,却拆不了东墙补上” 许凉脸上烧起来,悻悻地说不话出来。她快恼死了,自投罗网这个词造出来就是为她准备的。 真是快被叶轻蕴拖累死了!要不是他,自己绝不会如此水深火热。 微娘看她窘迫得眼睛在地上找缝,打圆场说:“好了,咱们轻蕴一表人才,注意他的长相都来不及,谁还顾得上穿着?” 许凉脸上讪讪。 老太太却盯住她不放:“说吧,他多久没回家了?” 现在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来老太太根本没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