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到今日,程千叶四处奔波,各种折腾,总共就在早上吃了半个水果。早就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一点点的鱼肉进了肚子,非但不顶用,反而让她感觉饿得更慌了。 但她此刻又累又困,实在不太想动。 她靠着墨桥生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休息。 空泛的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来,程千叶蜷缩起了身体。 休息一会,再去找点吃的,桥生流了那么多血,不能让他饿着。 朦朦胧胧中,有一双宽大的手掌,似乎轻轻搂了一下她的肩头。让她感到舒适又安心。 她不知不觉陷入了睡眠中去。 …… 程千叶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 她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在篝火边忙碌的墨桥生。 那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挽起袖子,露出修长而结实的小臂,额头微微冒着汗,专注而认真的用一根树枝拨动着火堆。 程千叶坐起身来。 她的手边摆了一大捧洗得干干净净,还挂着水珠的野果,那些小小的棕褐色果子长得歪歪扭扭,其貌不扬。 她试着捡了一个放入口中,一咬,发现竟然味甜多浆,略带甘涩,十分的好吃。 程千叶如获至宝,一面往口中塞一面招呼墨桥生:“桥生,别忙了,快来吃,这个可好吃。” 墨桥生见到她醒来,提起插在篝火边上的一节竹筒,从里面倒出水来,淋湿程千叶之前覆盖在他额头上的手帕。单膝跪在程千叶身侧,双手捧上手绢。 程千叶接过来,擦了一把头脸,只见干净的手绢顷刻被染得乌黑,可想而知之前她烧火烤鱼,是把自己搞得多狼狈。 墨桥生侍立一旁,倒出竹筒中的水,让程千叶洁面净手,那水温恰到好处的温热,洗起来十分舒服。 伺候完程千叶洗手,墨桥生熄灭了篝火,拨开柴禾,从土中滚出一个冒着烟的黑泥团。 他掰开那烧得坚硬的泥块,剥下一层棕褐色的树叶,露出了里面白嫩嫩的鸡肉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奇香。 程千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接过那烫呼呼的冒着白烟的野鸡,扯下两只鸡腿,硬塞了一只进墨桥生的手中,拉着墨桥生和自己并肩而坐。 那鸡肉鲜嫩多汁,好吃得让她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桥生,你也太能干了。”程千叶嘴里塞满了东西,含混不清的没口子夸赞,她想起自己那不堪入目的烤鱼,感到十分汗颜。 “你怎么什么都会,武艺又好,厨艺又好,字还比我写得好。”她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墨桥生,“以后不打战了,你天天煮饭给我吃,行不行?” 墨桥生微微低头,满眼盛的都是笑意。 但他的笑意突然凝固了。 “有人来了。”他说。 他拉起程千叶的手,准备离开这里。 山腰上出现了一队甲士,人数多达三四十人,正好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队军士并不是犬戎人,但也不是晋国士兵,他们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紧身皮甲,手持长矛背负弓箭。 是常年于水上作战的楼船士的装扮。 为首的一位将领,见着两人,二话不说将手一挥:“拿下!” 墨桥生抽出腰刀,上身前倾,将程千叶护在身后。 “桥生。”程千叶握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对方人数太多了,墨桥生又重伤在身,程千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掉性命。 她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对着那位将领道:“将军可是卫国卫恒公麾下将士?在下乃是晋军中人,昨日我部遭遇犬戎突袭,故流散于此。你我二国乃是共抗犬戎的友军。” 那人道:“我不管什么友军不友军,搜他们的身,捆起来,押回去再说。” 他身后走出两个士兵,十分粗鲁的一边推挪程千叶,一面取出麻绳,就要将程千叶捆束起来。 墨桥生怒气上涌,忍不住出手抵抗,十来个士兵一拥而上,最终还是将他按倒在地。 他的衣领在拉扯间散开,露出了后肩的奴印。 那领队之人看着他冷冷道:“原来是个奴隶,杀掉他。” “等一下,不要杀他。”程千叶挡在面前,“我是晋越侯程千羽,带我见你家主公。” 虽然说出身份十分被动,但如果不说,一旦被搜身,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桥生做一个普通的奴隶,很有可能就这样被随便的杀掉。 “你是晋越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程千叶,见她衣着华贵,配饰精美,倒也不敢懈怠。最终勉强向她行了个礼,只将她和墨桥生的双手捆束起来,一路押下山,来到涡河河畔。 那河面上停着数艘高大的战船,船上招展着卫国的旗号。 程千叶和墨桥生被押上了战船,一路沿着济水顺流而下。 船行了一日夜,进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