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叶看着她那一开一合的嘴,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眼前这位年过半百,既狠毒,又愚蠢的妇人,是自己这副身躯的母亲。 在自己根基不稳,又推行新政的关键时刻,她真的很不想和这个女人闹翻,让人扣上不孝的大帽子。 我试一下,如果不能真正从心底改变她的想法。那即使是冒着大不韪之罪名,今日我也不能留着她的性命,省得天天在背后给我做妖。 她一撩衣摆,跪在了墨桥生身边。 “娘。”程千叶抬起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其实这些日子,我真的觉得很累,活得很累,装得也很累。” 程千叶一边说,一边认真的观察着杨太夫人情绪颜色是否变化。 “母亲,您不知道。一开始,我身边的那些人,不是看不起我,就是想谋害我,没有一个安着好心。” “这个人在后面说我坏话,那个人拿着毒酒想要害我,我整日整夜的战战兢兢,天天都怕得睡不着觉。” 对一个思想僵化,脾气暴躁的中年妇女,和她对着干是很难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先示之以弱,再动之已情,有时候更容易实现目的。 程千叶本来只是想演演戏,谁知说着说着,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段苦日子,自己也来了情绪,眼泪逼一逼挤了出来,看起来很有那么回事。 “只有这个奴隶,我真心喜欢他,每当我压抑痛苦的时候。有他陪一赔我,我才能放松一点,不至于绷得那么紧。” 程千叶悄悄抬起头来,她看着杨太夫人那本来充满愤恨的情绪颜色,正飞快地转变成象征着怜悯痛惜的色彩。 于是她再接再厉,流着泪演一把狠的。 她端起桌上的毒酒,“若是母亲,真的留不下他,那……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滋味,不若和他同饮此杯,了却余生,今后也再不用想那些烦难之事了。” 一个身躯猛地撞了过来,把那杯酒撞翻在地。 墨桥生撞倒了她手中的酒,和她一起摔在地上。 他紧盯着程千叶,眼中交织着难以言诉的复杂情感,缓慢摇着头, “不可。不可。不可以!” 此刻这块蔚蓝色的宝石,如同暴风雨下的海洋,汹涌起伏着强烈的波澜。 一股浓郁的樱粉色同那冰川一般的湛蓝色来回交织替换着。 糟糕,演得太过,把他给忘记掉了。程千叶一时愣住。我这是不是等于当面表白了。 那酒杯掉落在地上,滚了一滚,正巧滚到杨太夫人脚边。 杨太夫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吓了一跳。 随即,她反应过来,一把捡起那个杯子,慌张四望,将那杯子丢进了椅子底下的最角落里。 “吾儿,吾儿。”杨太夫人扑下地来,搂住程千叶,“你怎么能这样戳娘的心,我只有你一个孩儿了,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 “我儿心中凄苦,为娘如何能够不知。”她摸着程千叶的脑袋,泪如雨下,“你千万别干傻事,既然你喜欢这个奴隶,就留着。娘再也不为难他了。” “娘亲,汴州是我拿下的第一块城池,我的根基都在那里。”程千叶趁热打铁,“如果这一次我不能保住汴州,只怕再无颜面对众多公卿大臣,威望也将一落千丈。” “这……”杨太夫人愣住,不知道程千叶怎么突然就把话题转到新政上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