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主公不只是不去后宫,根本是在不知不觉中疏散了所有陪侍之人, 不论男女。 只有那位从卫国娶回来那位天香公主,主公同她还算亲近。 但也从不去她的栖凤阁留宿,倒是这位公主偶尔主动宿在朝梧殿。 做为内务大总管, 吕瑶是听说过这位天香公主的一些传闻的。 但主公也许出于两国邦交上的考虑, 竟然对她毫不干涉, 完全放任自由。 这么说来。 吕瑶把视线投在那个静坐在大殿外,长廊的栏杆之上那道黑色身影。 主公真正宠信的唯有此人了。 昨夜。 主公的马车从西山回来。 停在宫门之外,却久久不入宫。 别人不知道原委, 他却是清楚内情的。 他听闻主公归来,匆匆赶到宫门迎接。 却看见整队车驾人马齐齐停在门外。 主公冒着雪坐在车门处,默默想着心事,却一点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主公不动,一队的护卫侍从,也眼观鼻鼻观心,静若寒蝉的枯站着。 竟无人规劝,甚至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吕瑶可是近身伺候过公子羽的人,看着这光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主公一路干了荒唐事。 把车内之人欺负得狠了。 这会那人在车内沉沉睡去。 主公心疼他,不愿打扰。宁可让这么多人一起在车外白白等着他睡醒。 这位墨将军,又能领兵打仗,又是主公心头之好,前途必不可限量。我还是要和他处好关系才是。 他来到墨桥生身边,笑咪咪地稽手行礼:“墨将军。” 墨桥生似乎是从一种恍惚的状态回过神来,愣了片刻方才起身回礼。 “将军大捷归来,在下却忙于庶务,还未及贺喜将军,真是罪过,罪过。还望将军莫怪。” “不,哪里。”墨桥生道。 吕瑶一直负责管理着程千叶的庶务,从墨桥生被黄骠马换回来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他素知墨桥生此人极不擅于交际,沉默寡言得很。 所以也不以为意,依旧热忱的自说自话起来。 “桥生,主公对你真是恩宠有加啊。你人还没回来,主公就命我为你准备将军府。我特意给你选了城西一处景致最好的宅子,亲自监督着修缮了一番。就是时间太紧了,多有不足之处。你住进去看看还有缺些什么,只管和我提。” 他拍了墨桥生胳膊一下:“咱两兄弟之间,你可莫要和我见外啊。” “嗯,多谢。”墨桥生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吕瑶看了他片刻,凑近他身侧低声道:“主公特让我在他的寝殿就近,整出一间厢房,专留给你日常休息之用。你一会若是无事,就去看看。缺啥,也只管告诉我。” 墨桥生眼神亮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 吕瑶从这个简单的嗯字之中,听出了真正的谢意,方才心满意足的告辞离开。 碧云托着茶盘经过长廊。 她取下一盏茶,递给妹妹小秋。 “去,端给墨将军。” “嗯?奇怪,桥生哥哥今天怎么不进去?坐在外面干什么?” “一句嘴也别多,叫你去就快去。”碧云嘱咐了妹妹一句,提起裙摆,跨入大殿之内。 临近年关,平常百姓家家户户准备着过年,军中和朝堂也都休沐了。 但主公这里依旧日日忙个不停。 碧云给殿上之人一一奉上香茗。 程千叶接过碧云递上的茶,喝了一口。 凝着眉,看着案桌上自己列出的那几行字。 她放下茶杯,伸指点着第一行:“建城墙,征兵,修水渠。说来说去,目前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缺钱。” 肖瑾开口道:“主公,今年我们开拓了琪县,整顿了中牟。汴州的居民已是数以倍记的增长。明年,投奔我大晋而来的百姓只怕还要更多。” “钱饷不足,是因新政才推行第一年。主公免除了农户第一年的田税,国库才会显得如此拮据。其实这些事项主公可暂缓一缓,只需再过一年,我们的情况就会好很多。” 程千叶摇摇头:“我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