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你这个庸医……”明夜不想回答喜不喜欢的问题,他现在气得脑仁疼。 “罢了罢了,别闹了,大不了我回头送你些养颜之物。真真是没出息……年轻人,老夫是过来人,女人是宠不得的,你越是粘着她她越不会搭理你。” “……真、真的?”明夜抽抽鼻子。 “老夫骗你作甚。” “你对你娘子也是这样?” 夏故渊嘴角的笑容就微微凝滞住了:“自、自然,老夫在家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好吧……那你再给我弄一些去疤痕的药,能让皮肤光洁如初的最好……” “……臭小子,别得寸进尺。” “还有,还有,”明夜在被褥上蹭了一会儿,又扭过头冲夏故渊道,“你也不许替你儿子提亲。” “行行行,”夏故渊暗自翻了个白眼,又想起什么,“老夫也要澄清一事,我做的药可不难吃,方才只是为了掩盖麻沸散的味道,才故意多加了几种味重的药材。” “哦……”明夜小声应了一句,也不知信是没信。 屋中陷入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又听他道:“我的个子……真的很小吗?你有让人长高的药吗?” 夏故渊:“……” “对了,方才你说……寻常春药?不是说那是你特制的、不解就会不举的媚药吗?” 夏故渊是真的青筋上头了。 他手执烫过的银针,猛得就往明夜背后几处大穴扎了下去:“……闭嘴!” “嗷——!!!”少年变调的惨呼声,顿时响彻了夜空。 …… 屋顶之上,认真偷听的凌泽和凌樨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明日,禀告殿下。”凌泽压低声音。 凌樨点点头,忽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见凌泽看他,凑过去小声说道:“那小子一定很喜欢那个姑娘。” 凌泽道:“他说他不喜欢。” 凌樨摇摇头:“二哥呀,你脑子聪明,偏在这些人情世故上不开窍。有些人嘴里说喜欢,其实心里不喜欢,有些人嘴上说不喜欢,其实这心里头呀——”他点了点心口,“——喜欢的不得了。” 凌泽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只道:“天快亮了,你回去休息吧。” 凌樨又摇了摇头,放弃说服凌泽,跳下屋顶走了——他还得赶回去往自己的暗卫小本本上做笔记呢。 …… 然而天刚破晓,还没等凌泽二人找到时机将昨夜之事告知陈云洲,急召太子殿下回宫的口谕就快马加鞭送到了大门前。 天威难测,谁也不知此行是福是祸,陈云洲决定独自先行回京,众人又是牵马又是备车,虽然仓促匆忙,却也安静迅速,有条不紊。 等柳书意从昏睡中醒来时,暖日已透过半旧窗纱,将煦柔的阳光投进了屋中。 昨夜服用过毒医给的药丸后,她就沉沉睡了过去,兼之有太子殿下的特意嘱咐,府中的纷乱半点也未惊扰到她。 她合着双眼,倾听从远处传来的鸟鸣钟声,还有极细微的脚步声和倒水声,那是尘世的声音,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京城的家中。 板桥人渡泉声,茅檐日午鸡鸣,柳书意贪恋着这样的时光。 忽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触在她额头,随风伴来一股淡淡的佛前幽香。 柳书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修长无暇的手,指间攥着一串檀木回纹佛珠,正轻轻点在她的眉间。 似乎察觉到柳书意的苏醒,那只手往旁边移开,露出了主人的面目。 ——是闲云。 闲云坐在柳书意床边,微微侧过头,勾起一个浅笑,阳光在他的额头和鼻梁上描出了一道充满佛性的金边。 “柳施主,你醒了。”他温声说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