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店中人都出去看热闹了,只剩个空荡荡的内堂,挂满面具符牌的货架横在门口,正好可以挡住二人的身影,又可让他们透过缝隙监视楚明夜的动向。 屋顶上的青年已经纵身跳了下来,走在街上如有屏障一般,身边空出一大圈。但凡看到身着白衣的女子,他就一定要冲过去抓住对方看,管你是戴着帷帽还是戴着面具,通通扯下来扔到一边。 偏偏今天出门的人多是为了祭奠,街上穿白衣的女子甚多,于是楚明夜就跟个登徒浪子一样吓得沿路的女子花容失色、惊叫连连,顺便在她们的衣服上留下鲜红的血手印。有看不过去的男子前来阻止,也被他一脚踹开或者推翻在地,好在他还记得柳书意的话,知道控制自己的力度,没有对平民下杀手。不过如果柳书意执意不肯出来相见,他还能控制多久就说不好了。 虽然在大街上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但楚明夜前进的方向确实是朝着柳书意这边来的,他身后的红色须线迎风摆动,坚定不移地指向这头。 柳书意微微拧眉:“他这是变成了什么怪物?”看起来好恶心,而且永远也改不了欺男霸女的性子。 沉墨书没有接话,只沉声说:“我们最好往皇宫的方向走。” “皇宫?”柳书意怔了怔,扭头看他,“你想让燕帝的禁卫对付他?” 沉墨书嗯了一声,手指拨了一下挡在眼前的面具。 柳书意思忖:“不错,燕帝就算再宠他,也不可能允许他这副样子擅闯禁宫,若能将他引过去,再借禁卫之手……” 沉墨书收回盯住楚明夜的视线,落在柳书意脸上,略停片刻,又往旁边移开。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柳书意能迅速猜到他的心思,与聪明人讲话总是轻松的,不需要他浪费唇舌多做解释。 “若时间不够,去锦王府也可以。” 定远侯府离北燕皇宫并不算远,中间只隔了一个颇为繁华的东市,一条玉纱河,以及包括锦王府在内的一小片官员宅邸。 “好,”柳书意应道,眼中带上了一丝冷意,“就算伤不了他,也要在燕帝和锦王的心头埋下一根刺。” 二人商议妥当,就不再耽搁,沿着货架往内堂走,找到了店铺的后门。 出了后门穿过一条黑漆漆的短巷,便到了横贯东市的玉纱河畔。 玉纱河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河渠,据说名字来源于北燕以前一位叫做玉纱夫人的妖妃。她本是边陲小国献给北燕皇帝的礼物,因生有倾国倾城之貌,同时嫁给了哥哥弟弟和继子,在得到无上恩宠的同时,却又下毒毒害了皇帝和王爷,毒残了太子,将权柄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直到北燕的国师出关,用刀斩下她的头颅,才结束了她传奇香艳的一生。 之后国师以她的头颅和身躯为柱,在河渠上修建了一座描金漆红的长桥永宁桥,将她的魂魄永镇河底,这条河也因此得名玉纱河。 这些都是柳书意从楚明夜给她买的北燕话本上看来的,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知道了。 如其名所言,玉纱河白天时宛如一条柔美的碧玉纱带,缠绕在北燕帝京雄伟的身躯上,等入了夜却变得翻脸不认人,只剩下漆黑乌沉裹挟着滚滚怨气的波涛。 不过今夜的玉纱河却是璀璨而明亮的。 河边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按照中元节的传统放灯。为了祭奠亡亲或者超度亡魂,河中所放的多是白色的船灯和粉色的莲灯,它们随着波浪悠悠荡荡,像是星斗铺洒在河面上,把暗沉的河水都照得多了几分妩媚。 相同的河流,相似的画面,让柳书意想起了某年的元宵节,楚明夜说带她来庙会放灯,却在遇见楚花楹后拂袖而去,独留她一人站在桥上。 那时的她从桥上俯看河里,只觉得盏盏浮灯像是无处停靠的游魂,而今她站在河边远望桥上,自己已成为了游魂中的一员。 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柳书意想过便罢,准备跟着沉墨书离开。长桥的位置就在主路上,走那里必定会被楚明夜发现,沉墨书打算另找方法渡河。 她走出两步,忽然心有所感,又回头去看永宁桥。 只见辉光熠熠的长桥上,有个白衣黑发的男子凭栏而立,似乎正看着她和沉墨书。 他身形挺拔修长,背后背了把长剑,脸上戴着一张半魔半佛的面具,虽然看不清脸,柳书意却可以肯定,他能看见他们。 ==================== #群演:你看人就看人,为什么要在我们衣服上按手印! 楚明夜(漠然):盖个章,表示这个人看过了。 #新出场的是最后一个重要角色,猜不到的话看看隔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