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缓慢地给自己的玉碟中倒满酒,他执盏望向奚玉棠,声音依旧低沉好听,却比先前的凉薄多了一分暖意,“之前蓝某对于堂主态度多有得罪,也在此赔礼。” 奚玉棠怔了怔,下意识看向越清风,后者一脸‘我什么都没做’的模样,看得她哭笑不得。 说道歉便道歉,当你朋友还真是辛苦。 眨了眨眼,她笑起来,“好说。肃兮的朋友就是我于杨的朋友,蓝兄客气了。” 蓝玉饮酒的动作微微一顿,饮尽碟中酒才道,“肃兮?” 奚玉棠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越清风,笑道,“越少主的字,蓝兄不知?” 蓝玉难得怔愣了好一会,瞟了一眼泰然自若的越清风,好一会才淡漠道,“许是我忘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奚玉棠眼眸深深,嘴角笑意淡了几分,“怪我唐突,越家少主不以字行天下,于某也是豁出脸面软磨硬泡许久才知的。” 越清风:“……” 蓝玉却摇摇头,望向奚玉棠的眼底有一丝嘲讽之意,“于堂主也无需如此辛苦地试探蓝某,蓝某记性不好,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蓝玉能瞧出不对,越清风自然也能。若是还看不出奚玉棠的试探,他也枉为越家少主了。 不动声色地垂眸斟酒,越清风心底百转千回,却罕见地没有参与其中。 被人戳穿了意图,奚玉棠也不避讳,笑了笑,舒展身子斜靠在了凉亭石柱之上,一腿架在旁边,风流肆意的眸子凉凉地扫了一眼蓝玉,目光在他其貌不扬的脸上转了一圈,落在他脑后的满头银发上。 她嘴角噙笑,轻描淡写道,“蓝兄何必如此,于某也是诚心相交,只不过对蓝兄更为好奇罢了。越少主交友满天下,称得上挚友的却不多,于某好奇在所难免,想来蓝兄也非泛泛之辈才对,既如此,探究一二又何妨?” 蓝玉面不改色对上她的目光,顿了顿,垂眸,“蓝某一介残废,有何值得于堂主探究?” 她眯了眯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蓝玉,口吻却更加云淡风轻,“蓝兄何必妄自菲薄?于某想和蓝兄交个朋友,所以步子迈得大了些,蓝兄不想和于某交朋友,这才防备如斯。既不愿,为何还要做出这般模样?我本将心向明月,到底谁更过分?” 一番话,字字如针,听得蓝玉神色难堪,一双深井般的黑眸牢牢对着眼前的红衣青年,想发火,话到嘴边,望着那张写满了不屑的脸,又吐不出一句反驳,心中突然来了火。 “于堂主,你到底想说什么?”蓝玉嘴边嘲讽之意更甚,“你与我初次见面,这种相交的方式,是不是太过无礼了些?还是说你们玄天教的人,都是如此?” 最终还是针锋相对起来。 奚玉棠瞳孔一缩,袖中银针已到指尖,唇间却溢出了声轻笑,“蓝兄,说话要过脑子,你我之事何必牵连其他人?你再提一句玄天试试?” 蓝玉自知失言,面无表情,不再开口。 啪地一声轻响,突兀地在这一方由三人构筑的小小天地间刺耳地响了起来,越清风慢吞吞地望了一眼从自己手边滚下地、摔碎成数瓣的玉碟,对上两人同时投来的目光,一脸无辜,“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奚玉棠狠狠瞪他一眼,撇撇嘴,袖中手指一翻,银针消失不见。 蓝玉却仿佛突然从愤怒中抽身而出,怔愣地望着眼前奚玉棠那张极为张扬俊俏的脸,似有些懊恼,又有难堪,长袖一挥,整个人连着轮椅一起飞出了凉亭。 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寒潭香,奚玉棠整个人都懒散下来,凉凉地望着对面一身白衣的越清风,“你的好友被我气走了,你不去看看?” 白衣青年慢条斯理地换了个酒盏,自斟自饮了一杯,轻咳两声,淡淡道,“我与蓝玉多年未见,此次见他才知他伤了腿且失忆。他对恶意极为敏感,你这样试探他,惹他不快很正常。” 奚玉棠眯了眯眼,抿唇不语。 越清风抬眸看她,“我本想介绍你们认识,谁知竟会如此不投脾性,也罢……你确实过分,但蓝玉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之所以生气,怕只是因为说不过你。随他去,无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