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跌倒,到他站起来拂落身上的雪,宁长生始终都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木然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望着宁长生无表情的玉颜,宋浮生的小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师父,你喜欢看雪人,一会徒儿给你堆雪人吧?” 轻轻的寒风吹拂起宁长生的红衣白发,洛凰很是奇怪,面对宋浮生那么可爱的一张脸,他居然还真的能连一点表情都没有,真是比木头还木头。 尽管宁长生没有丝毫的反应,浮生堆雪人却堆的很开心。 堆起了雪人的身子时,他就“师父”“师父”的叫着很是欢快。 走好了雪人的头以后,他就凑到面容依旧不起丝毫反应的宁长生面前,喃喃道:“师父,这个雪人是不是比去年堆的可爱了。” 整个雪人堆好的时候,宋浮生已经高兴的围着宁长生跑了好多圈了。 “洛姐姐,你看,师父也很喜欢浮生今天堆的这个雪人呢。” 跑到洛凰的窗户前,宋浮生仰着小脸,笑容很是满足。 尽管,宁长生自始至终的表情全是木然,甚至没说过一个字,没做过一个动作。 好像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出来,谁也走不进去,哪怕是形影不离的徒弟。 没有反应又如何,在宋浮生的世界里,似乎只要师父能在旁边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看着眼前有些奇怪,却又温馨的一幕。 洛凰笑一笑:“浮生,你堆的真好看。” 这样静谧的夜,很适合想起一些不敢去想的事情。 阿溪也喜欢堆雪人的,之前她还和阿溪约好了会一起烤红薯的,现在阿溪却不在了。 洛凰看着天边不知何时露出的星星,她真想睡一觉起来就看见阿溪还在。 希望,那是一场噩梦。 到时候,她一定会多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堆雪人、烤红薯,并且会带他一起离开靖安王府,再不去爱温叙之。 温叙之。 而今想到这个名字,洛凰的心里却只有恨。 可是那一夜,洛凰却什么梦都没有做。 浮生说,是宁长生在她的药里加了一味宁神静心的,因为救回她的第一天晚上,她一直在做噩梦,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梦话。 那一夜,洛凰没有做梦,服下药后就睡得很沉。 而半夜的时候,却有人突然醒来。 大婚之日已经过去三天了。 靖安王府里依旧弥漫着喜气,似乎早已忘记了大婚那日的一场闹剧。 何况又入年关,永安城里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热闹,谁还会去记得那些扫兴的事情呢。 温叙之披了衣裳站在窗前,屋内暖炉烧的暖暖如春。 推开窗子,寂静的夜晚里,雪停风停,许久未见夜空的繁星,残月如钩挂在天上,浅浅淡淡。 刚才,他怎么又梦见以前的事情了呢。 梦里,他和洛凰一起赏雪,她因为握着自己的手而觉得温暖浅笑着。 她明明答应过自己,会让他和公主的婚礼热闹而顺利的。 是她先破坏了这一切,是她逼得他在众人面前别无选择只能杀了她来安抚公主,给众人一个说法。 若不然,她落在其他人手中,只是下场不过是更凄惨。 如今娶到了公主,距离他想要的更近了。 他不应该再想起她。 只是那一夜,温叙之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眠。 翌日,天气终于放晴了。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雪上,照在屋檐下的冰凌上,晶莹剔透。 宋浮生年纪小,起得却是最早的。 待洛凰醒来的时候,宋浮生和他木头人似的师父已经用过了早饭。 阳光照入屋子里,洛凰推开窗,觉得有阳光照着反而更暖和些。 昨天晚上睡得沉,可是这样凛冽的冬天,没有暖炉还是有些冷啊,还好她有内力护身,否则的话,洛凰可以肯定自己身上的剑伤还好,就得患上伤寒了。 喝着粥,洛凰看着衣衫有点单薄的浮生。 哎,六岁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可以冻着呢。 寻思下,救命之恩难报,洛凰想自己或许应该关心一下浮生,如果他没有暖炉,就给他添置一个暖炉,这样他就不会生病,就能一如既往的做好吃的饭给她吃了。 “浮生啊,现在天气挺冷的,你屋子里可有暖炉?睡觉的时候冷不冷?” 生活上的事情好像什么都难不倒的宋浮生这会却疑惑了。 他睁着黑白分明的透彻眼睛,“洛姐姐,为什么要暖炉?浮生不冷,你说师父会不会冷啊?” 还真是三句话不离师父。 “你师父有内力当然不冷,可是你才六岁,这样寒冽的冬天你真的不冷么?”洛凰看着他,真是叹息,这个孩子只会照顾师父,怎么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