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稚弱少年般无能无力。 闻衡深深俯下身去,在薛青澜眉心印了一吻,就这样黯然消沉了片刻,又抬头打起了精神,心道:“我自小看过的内功心法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凡疗伤之法都是大同小异,无非是借他人内力打通自身经脉,青澜这伤比别人多了一道寒气,只要先压制住他体内寒气,再辅以《凌霄真经》中的疗伤法门,以内力引导他自身真气循环运转,内伤便可自愈,到时候再慢慢寻访名医替他医治寒邪不迟。车到山前必有路,病人还躺在这儿,我万万不可先自乱了阵脚。” 他主意已定,当下便抱起薛青澜,继续向山下行去,赶了一个时辰多的路,待天色渐明,来到蘅芜山下一处市镇中。闻衡在镇东寻到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住下,又额外给店伙计一钱碎银,叫他请当地郎中来为薛青澜看诊。 那郎中只上手一搭脉,便连连摇头道“治不了”,闻衡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并不气馁,问道:“先生可知道哪家药堂有好人参?”那郎中一听即知他的意思,摆手劝道:“公子,别说这小镇里没几味好药,你就是有本事寻了千年老参来,也是徒劳,还是少花些冤枉钱,及早准备身后事吧。” 闻衡不愿再听他说这些丧气话,也不争辩,只道:“我自理会得,有劳先生,这边请。”他送走了郎中,自己到镇上药铺抓了些黄芪、当归之类的温补药材,没有人参,便以参片替代。回到客店后,他将药材交给伙计拿去炖鸡汤,又给薛青澜含服了参片,果然到中午时有了起色,薛青澜慢慢醒转,悠悠叫了一声“衡哥”。 闻衡侧坐在床沿上,将他扶起来靠在怀中,关切道:“醒了?觉得身上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薛青澜摇头道:“没别的,只是口苦得很……给我杯水。” 闻衡一手取过茶杯来喂他,薛青澜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再开口时,声音听着倒比先前有力气一些:“这是哪里?怎么天都亮了。” 闻衡道:“是蘅芜山脚下的一座镇子,咱们暂且落脚,等明天就往别处去。” 薛青澜抬手抚过他泛青的眼底,因中气不足,尾音直往下掉,听起来格外软和:“不忙着走,衡哥,你奔波了一整晚,又损伤了不少内力,先躺下歇歇好不好?” 闻衡握住他的手,低头在苍白的指尖上亲了亲,道:“我不累。” 薛青澜一笑,偎进他颈窝中,低低地道:“我知道你一心想找大夫治好我的伤,但是我杀了薛慈,江湖上不会再有哪个名医肯替我瞧病,所以你不要着急了,生死有命,强求也求不来。” “没关系,不强求。”闻衡亲了亲他额头,温声答道,“不用他们,我自己也能治好你,你信不信我?” 薛青澜闭着眼点头道:“自然……你说的哪一句话我没有信过?” “那就放宽心,只管养伤,别的都交给我。”闻衡将他鬓边乱发一一理顺,轻声道,“昨夜你亲口说过会好起来,同我厮守一生,你也要说话算话。” 第96章 推测 “还有一件事。”薛青澜思及自己前夜心神激荡之下说出的话,颇有些难以面对,所以并不应闻衡的话,故意拿别的话题岔开,“是褚家剑派和垂星宗之间的约定——” 闻衡却止住他,道:“先别想这些,免得劳心伤神,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 薛青澜是圣手传人,医术了得,哪里会不清楚眼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怕现在不说,往后就再没机会说了。但他不愿再说这些徒令闻衡伤心的实话,强打起精神道:“不要紧,我睡了好久,想跟你说说话。” 闻衡叹了口气,抬腿上床,自己倚着床头当肉垫,又把薛青澜往上抱了抱,好让他躺得更舒服些。薛青澜倚在他胸前,慢慢地道:“我将你捉去风蘋山庄后,故意骗李直到地牢看你,叫手下扮成他的样子回到褚家,多亏了他,这些日子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不久前褚松正送了一封信给方无咎,提出若垂星宗肯出手帮忙捉住你,他便将西极湖地宫和古剑背后的秘密告诉方无咎。这个秘密说来其实也很简单,我们早就知道的,这世上与奉月剑相同的剑还有两把,一把是纯钧派的纯钧剑,一把是上回我们在宫中看到的古剑,一把剑对应着一座地宫,地宫内有许多武功秘笈,上头的文字与剑铭同出一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