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早起来给她做了早餐,切好了卤味放进了食盒,又送她到了车站,临别时西棠又要哭,妈妈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眼底的暗黄特别明显,那双温柔慈爱的眼睛望着西棠,女儿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看她,这个女儿出落得那样的美,脾气却是如此的像她,她出声叫了她:“妹妹。” 西棠立刻回头奔着妈妈而去,她听到妈妈轻声地道:“对不起,妈妈只是要你明白,这样的道路,绝对不能走,我受过这样的苦,所以绝不会让我的女儿再犯傻。” 这是她脾气强硬的母亲,忍了一辈子,第一次跟她说起这个家庭的往事,如此含蓄温和,却如此的伤痛刻骨。 西棠含着眼泪点点头。 妈妈的看她的眼神,是一种绝望到了尽处的温柔:“这样的苦,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西棠在车站紧紧地抱住了她。 去城里的小巴士走走停停,一路揽客,在镇子的分叉路口又停了下来,一个人上车来。 高个子的英俊瘦削男人,穿黑色衬衣深蓝牛仔裤,从车门处艰难地往车厢里的人群里挤,售票员递给他一个小凳子,大声地吆喝:“往后走,往后走。” 是赵平津。 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车上已经没有有位置,他挤在过道里,那样严重洁癖的人,跟十几个乘客坐在拥挤的过道里,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半路开始有人呕吐,有人脱鞋,臭气熏天。 赵平津上车时,只默默地确认了一眼坐在后排的西棠,没有再说话,只沉默着坐了下去。 客车在杭州的客运车站停了下来,赵平津上去拿她的背包,西棠摇摇头。 赵平津看了一眼她的手,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我来拿。” 西棠只好给了他。 他低头看了看她,回家几天下巴更尖了,眼睛还是红肿的,一张脸没有化妆,无精打采的,他默默地站在西棠的身侧,手臂略微横了一下隔空放在她的后背,替她挡住了人潮。 西棠悄悄地望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脸色那么差。” 声音闷闷的。 赵平津温和地说了一句:“没事。” 回上海的动车是商务车厢,灯光舒适,环境整洁,四周一片安安静静, 赵平津起身去上了十多分钟的洗手间,回来时候衬衣的袖子都沾了点点的水渍,大概是反复洗了好几遍手,他放下了座椅旁的桌板,打开了工作的手机,戴上他常用的那副黑框眼镜,然后问了西棠一句:“那个小结巴的宾馆,叫什么名字来着?” 西棠纳闷地道:“你问这干什么?” 赵平津蹙眉头:“说。” 西棠说:“福缘酒楼。” 赵平津不再说话。 一排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平津叫人给她送了热牛奶和面包咖啡,自己却什么也没碰过,一上车就开了电脑开会。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第 24 章 赵平津事务繁忙,临时空出了两天来她老家,他没空再停留上海,需要直接返京。 西棠随他去机场。 贵宾候机厅,赵平津不愿说话,昨夜一个晚上的胸闷和心悸,他这两天也吃不好,方才胃也不太舒服。 西棠也不多话,只静静地坐着,很快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 赵平津收起自己的外套,撑住了椅子站起来:“走了,一会司机送你。” “赵平津。”西棠在他身边,忽然低声叫了他名字。 赵平津低头看她。 西棠低垂眉眼,声音很轻很轻:“十三爷说,如果我不跟你,我就不用在公司拍戏了,是真的吗?” 赵平津想了想,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声音不轻不重,不带任何情绪迹却令人不寒而栗,西棠很明白他这种语气的意思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