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个人呢? “我该如何灭掉你……”瀛寰说这话时不急也不缓,只是声音冰冷至极,犹如在说一件他能决定的稀松平常的小事。 玄讹在错楞中想了一下,自己应该没有听错,瀛寰对他动了杀心。 “你确定你要杀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凝视着瀛寰的双眼,眼底的愤怒昭然若揭。这句看似很莫名其妙的话,在场之人除了赢官儿外,都不感觉奇怪。 因为玄讹这句话里问不是,你知道我是魔域的大王子玄讹吗?而是—— 瀛寰,你确定要杀我了玄讹?弟弟,你知道我是你的哥哥吗? 姜太玥知道,半面法师也知道。 而瀛寰也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如此答道,“我知道,你是玄讹。” 对于我瀛寰来说你只有这个身份了。他从未在魔域长大过,更没有一点关于母亲万有之母的记忆,他也没有经过转世,没有在魔域里被人当作神祗来崇拜。 他有的记忆力,只有在那年月色下的瀛洲岛上,有一个少女笑着问他,问他是谁。 他因为没有一个身份,而在失落中无法开口。而后少女赐予了他在这个世上第一个身份——檀郎。 那他就做她的檀郎,他可以是瀛寰,是含章神君,乘黄剑主,掌教真人。其余别的那些,她不喜欢,与她相悖,她不喜欢的。会阻止他俩在一起的身份,他瀛寰都不需要了。 “看来我必须把你好好教育一顿了……”弟弟,玄讹在心中如此称呼着瀛寰,“我要亲自抛开你的心来看看!” 玄讹丢下了手中的赢官儿,他现在觉得这个孩子变得碍手碍脚了起来。 被玄讹毫不客气地丢下去的赢官儿,就如同一件被人随手丢掉的物件,摔落在了地上,重重一摔。 因为长时间被人掐住了咽喉,使得赢官儿只能在地上不住地咳嗽,他很想跑到姜宁那边去。可他做不到,痛苦让他卷曲在了大地上。 姜宁登时就要跑过去,去把儿子抱回来。 瀛寰却拦住了她,“太玥,我来……” 姜宁在不解中看了瀛寰一眼,又将目光投注在了玄讹身上。 骤然风云色变,天空上不知何时已是变得漆黑一片,所有的乌云都汇聚在了玄讹头顶,狂风呼呼作响。 谁都知道,此刻不能轻易靠近玄讹。 瀛寰说他来,可他也没有轻易就去救人,他反倒是与一直没有开口,一直作壁上观的半面法师说了话,“法师,这里是你的道场。你就由着一位魔域王子毁坏了佛家的清净之地吗?”瀛寰顿了一下,“如果法师愿意助上瀛寰一助,在此你我联手。那魔域将失去他们的大王子,我也可以为了天下人,去毁掉身处于魔域圣地里的魇花,甚至灭掉百玄府。” 瀛寰将眼转向了半面法师,提议道,“法师,佛法有朝一日,能闻达天下。能让苦难的信者,有所皈依。就在眼前,就在法师的一念之间呀。” 昔日半面法师这样的圣人,就是为了让天下人杜绝魇花之害,才特意找上玄讹与他打赌,最后输掉了自己的脸皮。从此世人们,都不记得了他的佛号,只记得他快要半步成圣的圣人,会输给一个当时境界还不如他的魔域王子。还是输掉了自己的脸皮,这等耻辱可笑的事情。 现在半面法师不仅有了一个挽回自己颜面的机会,更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除掉一个威胁,还能让佛法在曜天大陆得意传播。 这样的功德,只怕当年与万有之母辩法的佛祖都不能做到。 面对这巨大的诱惑,在就在眼前的好处,还有这样无限光明的未来,半面法师双眼阂眸,双手合十下微微低了头,道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要闭眼,为什么要低头去道了一声佛号。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这样做的。 可所有人都在关注他的决定,因为他的决定至关重要。 在说人倾注的目光中,半面法师抬起了头,微微颔首,他缓缓念道—— “我是佛前的护法灯,清静在音问。 我是红尘的世俗人,静心向菩提。 我是佛门中,开口传颂的嗡啊吽,持三宝得正觉。” 他身穿一身铜锈色僧衣,脚踏木屐,双手合十走到了玄讹身边,所有的魔气都因畏惧这股佛力而避让开来,天空也因他的传唱而乍现天明。 他对着玄讹开口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玄讹冷笑着,“手下败将而已,多你一个也不嫌多。” 姜宁甚至以为半面法师下一刻就要对玄讹出手了,玄讹也许在下一刻就要与他大打出手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