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抖了下眉毛, 此时他眼里的惊讶早已消退,转而饱含笑意地扫视秦远一眼。 接着,李世民点了点头, 算是附和了长孙无忌的话。 “寡人也是第一次见大臣可以这般自荐。”李世民问秦远哪来的胆量干这种事。 “陛下,朝中跟臣一样有类似想法的人实在太多, 臣不过是将心中所求说出来,对君上毫无欺瞒罢了。”秦远连忙向李世民诚挚表示, 自己对李世民的忠诚天地可鉴。但人难免都想往高处走,他自然也免不了俗。 当然这种话不是什么时候秦远都敢说,因为和昨天今天秦远农场的收获都是甘蔗。秦远知道李世民的心情非常愉悦, 这种愉悦的程度, 基本上就是李世民就算踩到一坨狗屎都不会生气。所以秦远才敢趁此机会冒险自荐, 因为就算事情不成, 好歹李世民心情好, 他也真正立功了,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太坏的结果。 “古有举贤不避亲,今便有臣举功不避己!”秦远挺着胸脯慷慨激昂地对李世民道。 李世民瞧秦远这样儿,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脸大如盆!”长孙无忌忍不住插嘴骂秦远一句。 “秦远所言倒是实话,有几个为官不求功名?奖惩分明,才能激励大家认真、踏实为国办事。”房玄龄附议道。 长孙无忌斜睨房玄龄:“听房仆射的意思,是支持秦远自荐做一品候了?” 房玄龄谦逊地对长孙无忌微微躬身:“我只是觉得奖惩分明,于国来讲非常重要。” 房玄龄还是老好人,懂得察言观色领会李世民的意思,帮忙举荐秦远,却也不去得罪长孙无忌。 魏征可没有房玄龄处事周全,直接就说:“便是他不自荐,按功论赏,秦远也当得起一品侯的恩封。” 长孙无忌再不爽地看一眼魏征,恍然发现好像没有大臣支持自己。长孙无忌就看向在场大臣之中唯一没有表态的温彦博。 温彦博立刻觉得如芒在背,他看看长孙无忌,又看看秦远,然后看向李世民。这时候李世民似乎也想知道温彦博的想法,也看向温彦博。 君臣二人忽然四目相对,温彦博连忙收回目光,颔首对秦李世民行礼。 “臣……” 秦远、房玄龄、魏征也同时看向温彦博。 “臣前些日子养了小大鲵,小小的一只,长着四只短爪,爬起来笨笨的,叫声细小似婴孩。”温彦博道。 长孙无忌觉得温彦博在逃避问题,所以才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避难。这倒是个好兆头,这说明温彦博怕自己。长孙无忌得意了,干脆直接质问温彦博,对于秦远自荐一事,是支持自己的想法,还是支持秦远的。 温彦博告诉长孙无忌,他正在为这件事发表态度。 “哦?我怎么没听出来?”长孙无忌反问。 李世民、秦远等人也都不明白温彦博为何突然提养大鲵,这跟表态有什么干系? “臣之所以会养大鲵,是因为见识过秦寺卿家中的大鲵,觉得有趣,便弄只小的逗弄逗弄。但是等长大了,臣断然不敢继续再养,一定会把他放生出去。臣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也是因为臣见识过秦寺卿家的大鲵的缘故。”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你的话?”长孙无忌十分不解。 其实不光是他,李世民等人也都奇怪,但正是因为奇怪,被吊足了胃口,所以更期待温彦博接下来所要讲的内容。李世民示意长孙无忌不要打岔,令温彦博继续说。 “当时陛下赏赐秦远新宅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那宅子闹鬼,因宅子在夜晚会有很恐怖的叫声传出。秦寺卿却有胆量,识破了这闹鬼的传闻,找到了鬼叫的源头是大鲵。换做一般人,听到后院每天晚上会传出此起彼伏的嘶嚎声,被吓得魂儿没了半个,再见这大鲵定然不想留。但是秦寺卿没有,不仅不许府里人伤它们一点,便是后来府里的家仆修整园子,也要求一定要避开它们的巢穴。 臣正是因为见过秦寺卿如此待大鲵,觉得暖心又有趣,才好奇弄了一只。臣也正是因为听过秦寺卿家的大鲵在夜半时的叫声有些瘆人,才不敢把养大了的大鲵继续留在家中。” 温彦博接着向李世民解释,他之所以说这件事,就是想让大家知道,秦远有勇有谋,仁义心善,连对待一只大鲵都如此,更何况是对人。他相信秦远不会因升官、地位高,便性情有所改变。 “既然如此,那奖励这样的人又有何妨?”温彦博反问一句。 此为举例说明,生动自然,更有说服力。 今已有三位大臣赞同恩赏秦远,只有长孙无忌一人反对,结果不言而喻了。 “照道理,给封个国公也不为过,只要一品侯倒划算了。”李世民故意用话逗秦远,他想看看秦远如果知道自己可以得到更高的恩封,会不会后悔,再继续讨要。 “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