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都烂了大半,天气不好便显得格外凄苦阴寒。 也不知谢执这几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她清晨离家时,常常会看到他早起摆弄这颗早已枯死的树。 同住这么段日子下来,彼此间虽谈不上熟悉,但还是比最开始少了点不自然。 季念走到门口,问了句:“今日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谢执抬头,想了想,没有客气:“桂花糖藕。” “糖藕?”季念反问。 她了解谢执的口味,自打一道用晚膳后,便会带一些彼此都能吃的,很少带甜口的东西回来了。 谢执未有过多解释:“对。”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季念应了声“好”,顿了顿道:“那我走了。” 谢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轻轻掀起眼皮,复又笑着对她点头垂眸。 季念也点点头,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她再转头看去,谢执已然弯腰继续摆弄腊梅树根。她回过头,几不可闻地清了清嗓。 谢执的反应温和中带着疏离,如同他和其他陌生人相处般,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可她总觉得,若是换作旁的女子对他那么说,他应该会更加、更加有分寸,站起来,将身子正对着她,行全整个礼——把距离拉得干干净净的,而不是像刚刚那样留有余地。 待到人走后,谢执才抬起头,目光在空荡荡的宅门处停了几瞬。 过了会儿,他把挑出来的烂根丢掉,便又回到了房中。 床榻上温度犹在,留着离开没多久的痕迹,他脱下外衣,再度躺了进去。 …… 一个时辰后,谢执才是真的起了。本也无事,洗漱过后,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埋头。 再抬头已是黄昏时分,花了近一日看完手头的书,屋外响起敲门声,谢执放下书:“进来。” 门一推开,成二抱着又一堆书摇摇晃晃地进来了:“嘿嘿,公子,您要的书给您送来了,还有荀太傅让我送给您的信。” 谢执帮他把书放下,拆开信。 信中所写大多是关于新政推行后各方势力作何应对,以及他被人拉下后的朝局变化,直到最后寥寥几句才说了些无关紧要的私话。 “公子,荀太傅问您什么时候回去呢。”成二说道。 “不急,”谢执抽出一张纸,提笔沾墨,垂眸写得流畅,“新政削弱了各地地方官员的兵权,等同于削弱了朝中一众武将的势力,那些人察觉风云变幻,心中难免不平和警惕。但紧跟着就是嘉裕侯带功回城,谢府被封,武将坐镇,文官势力因我倒台而被压制,如此一来,反而制衡,让那些有顾虑的人不至于有什么动作。” “是,是制衡了,但全城的人都知道您和荀太傅的关系,皇上只是封了谢府,又没把您赶出城,荀府住着不好吗?”成二狡黠地笑着,显然是忘了自己曾为谢执搬到城外出过一份力。 谢执放下笔,把信折进信封中:“这个带给先生,顺便回去带话给先生,戏不真,跌得不狠,难以让人安心。” “为了把戏做得真一点,还狠心地把我也赶走了,”成二瘪着嘴假装愤恨地接过信,嘀嘀咕咕又加了一句,“也不知道到底是做戏给哪位看的。” “我狠心?”谢执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后半句话,声色温润,“放你拿着银子在外头野,每日除了看好那没能遣散的小孩,便是偶尔跑腿来传个信,看来你这滋润日子是享受得太舒服了。” 成二一听,立马变了个脸,咧开嘴凑上前:“外头有什么好的,公子,今晚我留下来陪您用晚膳吧。” 谢执挑眉:“外头吃厌了?” 成二猛摇头:“这不是怕您一个人用膳太孤单嘛。”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