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那道实实在在的温度。 被突然握住手的人怔了下,而后沉声问道:“醒了?” 季念头一阵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自己在梦里好不容易才抓住的光,喃喃开口:“谢执……?” 谢执手背试了试她额头温度,紧敛的眉头才稍微松下些:“怎么?睡了三天认不得我了?” 季念稀里糊涂还在想为何谢执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好,可一听后半句,她稍微清醒了点:“三天?我怎么会睡这么久……嘶。” 冰凉的帕子贴到额上,季念下意识缩了一下。 “别动。” 季念又挪回了原处。 谢执把浸过冰水的帕子覆在她额上,而后一言不发地替她掖了掖被角。他在水中浸过的手也是冰冰凉的,触到她脖子上的嫩肉,激得季念一打颤。 他似是也注意到了,皱了下眉,手在自己脖子上温了温,又去掖另一边的被角。 趁他动作时,季念才注意到,她正躺在自己的屋里,他们回到城外的小宅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季念忍着一身热,再次试探着搭话:“卿卿,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等了等,没见他答话,她又喊道:“卿卿?” 谢执端起一杯茶,手指沾了杯中的水,低垂着眸点在她干燥的唇上,依旧没说话。 季念被他搞得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碰在他指腹上,像是轻轻吻了一下。 谢执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季念只觉身上更热了,终于噤声不言了。 床上躺着的人安分了,谢执冷冷一眼后,终于道:“因为跑了一身的汗着了凉,七月的盛夏,头一晚烧得比火炉子都烫,连意识都不清了,你能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其实季念是不知道自己发热的,但醒来见到这阵仗,再听他说自己睡了三日,也大概有数了。 她张张嘴,边琢磨怎么答,边忍不住探出一只手来散热。 谢执坐在床边看到,很快把她的手塞进被褥中。 触到她那还有些烫的手,他板着的神情便耐不住都散了。再开口时,那话里说不清是气还是心疼:“你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么几年的心血说送出去就送出去了,季令令,我以前知道你有能耐,倒不知你这么有能耐。” 他弯着腰,两人离得极尽,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一个季念盯着他掀了几下眼皮,默了默,还有点委屈: “总算不凶我了。” 不少人说谢执和季念像,其实这两人是真有些像的,比如谢执,便也不是个有脾气的人,他所有的情绪,全都是被一个人勾着的。 从那夜听到她绝不会回头的心意,到她就这么突然地倒在自己面前,再到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到底放弃了什么,那些气恼根本就不是对着她的,是对他自己。 所以季念一软声,谢执紧绷的肩头忽地便松了下来。他在她额角靠了下,低低地道:“我不该凶你的。” 又细又轻的,气息扑在季念的耳边,痒痒的。 她心也跟着痒,呢喃道:“其实我还留了一手。” 谢执抬起头。 季念闷在被褥里发汗,只偏偏头,“在我枕头底下,你摸摸。” 谢执探手,果真从她枕头下面摸出几张纸。他摊开:“地契?” 言罢,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发觉这几张地契都是明顺城几处极好的宅子,价值不菲。 “这是我手里最好的几张地契,够我再开一个觉春楼的了,”季念想到什么,有点不好意思,“这些是我之前要送人的,那会儿没送出去,就单独抽出来压在枕头底下了。昨夜回来拿觉春楼和其他几处地契,倒把这给忘了。” 她睡了三天,回来拿地契已经不是昨夜的事了,但谢执没去纠正,而是问道:“送人?” 季念盯着他,半晌,移开眼:“那会儿谢府被收走的时候,我找出来的。” 原想送谁的,哪里还用多说。 谢执看着手里的地契不知怎么发了会儿愣,半天也没说话。 有些话自己说出来,总觉得有点矫情,季念耳后跟着发热,扯开话题:“我饿了。” 谢执回过神,折起地契:“我熬了点粥。” 病着的人难得使了个性子:“可是我不想喝粥。” 谢执:“想吃什么?” 季念:“我想吃桂花糕。” 谢执把地契塞回她枕头底下:“我先把粥端来给你,然后我去买桂花糕。” 闻言,季念赶紧叫住了他。 她刚就注意到成二不在,多半又是被他遣走做什么事去了,她半坐起来,拉着他:“我就这么一说,还是算了,别特意为了给我买桂花糕进城了。” 谢执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可听完她的话,他突然滞了瞬息,回过头。 季念以为是自己突然从床上起来,他又生气了,刚想躺回去,却被他裹着被子抱住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