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哭着呢。”又道,“亏得你不爱哭。” 珊娘横他一眼,“若哭有用,我也哭的。”说着,回身便要上台阶。 袁长卿赶紧一把拦住她,道:“你别插手,该由他们自己学着解决才是。”又不满道:“总不能老叫你替他们操着心吧。” 得!珊娘立时知道,袁长卿的小心眼儿又发作了。 袁长卿拉着珊娘绕到花厅后面,二人在窗下站了半晌,才听到室内传来梅欢歌的声音。 “求、求你别哭了,”梅欢歌讷讷道,“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还在乎我哭不哭?!”林如稚哑着声音幽幽道,“我还当你如今有了新欢,再不记得我了。” “你、你真的误会了,”梅欢歌急道,“我跟草儿真没什么的……” “还说没什么!”林如稚跳起来叫道,“我都亲耳听到了,人家愿意给你做小,这还叫没什么?!” “可我也没答应她呀!”梅欢歌也叫道。顿了顿,他顿足道:“冤死我了!我真没那个心的,只是……只是,只是因为她……哎呦!” 隔着玻璃窗,珊娘看到,一向沉稳木讷的梅欢歌竟跟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般,在花厅上一阵顿足甩手。她立时“扑哧”一下笑出声儿来。袁长卿赶紧伸手盖住她的嘴。 厅上,林如稚也从来没见梅欢歌这样过,不禁拿开捂在眼睛上的帕子,看着梅欢歌一阵发呆。 梅欢歌顿了两下足,见林如稚终于不哭了,便也顾不上什么男儿的体面,过去蹲在她的膝前,看着她道:“你不嫌弃我,愿意嫁我,我心里早已经跟自己发了誓,这一辈子不负你的。你放心,我心里除了你,再没别人了。” “可草儿又是怎么回事?”林如稚问。 “这个……”梅欢歌一阵犹豫,见林如稚拧了眉,他这才道:“我们自小一起在孤贫院里长大的,我从不知道她是怎么看我的,直到有一天她来家玩,因晚了,你说她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不好,叫我送一送她。可半路上,她忽然就哭了起来,说她打小就喜欢我,又说她原想忍着不说的,可她忍不住了,她想要我知道。我,我对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她也说她什么都不图我的,她只是希望我知道这件事而已。我就想着,这也不碍着谁的事,就、就没告诉你。可今儿她来时你不在家,偏我提早下了衙,她看到我,忽地就又说起这件事了。我、我也被她吓到了,然后你就回来了。”又道:“真的,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她之前也从来没说过什么愿意做小的话,她若说了,我再不肯见她的……” 窗外,袁长卿凑到珊娘耳旁道:“呆子一个!” “什么?”珊娘回头。 袁长卿悄声又道:“那姑娘说喜欢他,原就是试探于他的。不管他有什么反应,只要他还愿意叫那个姑娘靠近他,在那姑娘看来,便是他对她也存了一丝情义的。许那姑娘原本真的什么都没想做,只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思,可见他这样,倒叫姑娘心大了起来。可不是个呆子?!白白叫自己陷在这一堆麻烦事里。” “就你聪明!”珊娘给了他一个肘击,也悄声道:“我就不信,有姑娘跟你说喜欢了你许多年,你能狠得下心来再不搭理她。便是嘴上说不行,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得瑟呢!人家姑娘再加把劲,不定你们也就委屈自个儿,将就了这到了眼前的齐人之福!” 见她打翻了醋坛子,袁长卿默然一笑,又见左右没人,便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咬着她的耳朵道:“我可不敢,我怕你宰了我呢。” 珊娘立时知道,他大概是偷听了她和林如稚的谈话。 且不说袁长卿那里如何借着夜色的掩护动手动脚地吃着自己媳妇儿的豆腐,再说回花厅上。 林如稚咬唇沉思良久,终究觉得半信半疑,问着梅欢歌道:“若是你跟她没什么,为什么你跟她单独呆着?还叫婆子在一旁替你们望风!” “哎呦,真是冤死了!”梅欢歌忍不住又开始顿足了,他急道:“她原好好的坐着,我们原正说着话,一边等你回来,可她忽然就哭了起来,我只当她是遇到了什么不好说的事,这才把侍候的人打发了出去,可我哪里知道她竟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呢?!” 又道,“你若不信,你可以问当值的婆子。那婆子一直没走远,原就在廊下看着呢。你走了之后我问那婆子怎么回事,那婆子说,她听着草儿动静不对,偏又看到你回来了,她怕你生了误会,这才急急过去拦你的,偏你还是误会了,且还一句解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