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也说他若跟人打架,七八个汉子近不了身的,故而这次一怒之下才把那几家的随从也都打得七零八落。 其实并未吃亏,只是在被官府拘了后才受了些皮肉之苦:先吃了三十记的杀威棒,因为那些衙差们也是看眼色办事,下手自然不轻,打得皮开肉绽。 孟飞熊便是来看究竟的,看李兴趴在床上,脸色发白,知道打得重了。 孟飞熊是个武夫,动手比动口的时候要多,也不耐烦啰嗦,便留了一锭银子,道:“我必还你个公道。” 倒是让徐姥姥跟李兴两个揣着半天的心,直到他出了门,两个人还在屋里大眼瞪小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谁知孟飞熊一出门,就遇到他那不知好歹的侄子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他再走一趟。 李贤淑看了李兴的伤,少不得又咒骂了一顿,从孟家那伙人跟衙门的人无一幸免。 徐姥姥笑道:“快罢了,横竖只是些皮肉伤,也没伤筋动骨的……倒是这位孟将军,真真是个仁义忠厚的人,他那样的大官儿,自己亲自来看不说,还给了这银子,我们虽然吃了亏,却不能平白得人家的银子,要不要想个法儿送回去呢?” 李兴也道:“我见他进来,本也以为是来寻衅的……没想到却是这样仁烈的好人!真是难得!” 李贤淑想了想,道:“娘,银子你便留着就是了,人家那样的身份,既然给了,又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咱们连他住在哪儿都不知道呢……何况哥哥受了这场委屈折磨,当然要买点好的好生调养才是!” 徐姥姥闻言,这才把那银子小心用帕子包起来,放在柜子里。 这会儿李兴家的训完了李霍,就也进了门来,李贤淑一看她眼睛红红地,便笑着起身,先行礼,道:“嫂子也受委屈了,怕是惊吓不轻呢。” 李兴家的笑了笑,有些儿腼腆,见李贤淑站着,也不敢坐,只是站着说道:“我是个没什么见识的,遭遇点事儿自然就慌了,这一场多亏了妹妹跟妹夫出力,不然真是天塌了一样。”说着又眼红了。 李贤淑忙安抚了几句,又笑说:“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嫂子快放心,叫我说,这件事还不一定是坏事呢!有那么一句话叫什么来着……祸兮福之所……什么来着?” 李兴道:“祸兮福之所倚?”他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忙问缘故。 李贤淑就先把方才孟飞熊在外说的那番话叙述了一遍,李兴大为震惊,问道:“他真的这样说了么?是说……让土娃儿进尚武堂?”声音竟有些发抖了。 李贤淑却不怎么知晓“尚武堂”是什么地方,但总归是孟飞熊口中说出来的……总不会是那低级不好的去处,于是道:“可不是么?土娃儿那呆小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呢,是阿真说了……要跟你们商议商议才能回他。” 说着,李贤淑又对徐姥姥笑说:“娘,你看你这宝贝外孙女儿,方才在外面,百多号人看着那孟将军,都吓得跟木头人一样,没一个敢搭腔的,还是你这外孙女儿,伶伶俐俐地就回答了,还说的那样体面……我瞧那孟将军都愣了,不是我自夸,真是给人长脸!” 徐姥姥亦眉开眼笑,喜的拍手乐道:“那是,我原就说真哥儿是个不一样的!” 李兴在旁半晌无言,李贤淑才问道:“哥哥怎么不说话?莫非是不喜欢土娃儿去的?” 李兴这才回过神来,斩钉截铁道:“这怎么能不喜欢呢?竟是连想也不用想,若是这孟大人开了金口……就叫土娃儿即刻去就行!” 屋内的人听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有人便叫起来:“爹你答应了!我可以去尚武堂啦!”一边喊着,一边就扑了进来。 原来李霍本是想来跟他爹商议的,心里还忐忑着呢,没想到到了门口,正听到里头在说这个,一时听说李兴答应了,简直心花怒放,便跑进来,扑进了李兴怀中。 李兴紧紧抱住了他,眼中有些湿润,道:“真的如你大姑姑说的一样,或许这真是因祸得福了,你若是能去尚武堂,将来有个出息,你爹我就算是这番被打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贤淑呆呆听着,闻言便笑骂道:“哥哥你说什么胡话呢,呸呸,大吉大利!” 李兴家的见李兴如此,也情知儿子得了一个极好的去处,不由也喜极而泣。 正在此刻,帘子一搭,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了里头的情形,前面的便道:“这又是怎么了?” 前面一个鹅蛋脸,嘴唇微薄,双眉微挑,肤色白皙,正是李贤淑的三妹妹巧玲,她身后跟着的丫头,却正是之前跟随徐姥姥去过泰州的爱玲,因为方才孟飞熊贸然进门,两个女孩儿不知何事,便都躲了,方才听丫鬟说人去了,便出来见面。 李贤淑见妹妹们来了,少不得又说笑了一回,巧玲便打趣道:“姐姐回京了,也不多回来看看我们,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