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日,应公府虽则去了不少人等,应怀真却乐得在屋里偷闲一日,又翻了一回琴谱,勉强将那阙“阳关三叠”给练会了,虽然论功力比不上敏丽一半儿,更难望小唐项背,但自娱自乐,倒是不错,又心想若给张珍弹着听,他一定大为高兴,因此应怀真心中也暗暗地略有几分自得。 如此,很快便又到了正月十六,这些日子里,但凡不用非得出面去应酬的,应怀真也都找各色借口推了,只因敏丽跟别人不同,于是只惦记着跟她这件儿约定。 其实自打敏丽嫁了,应怀真也早就想去看一看她,只是念着那王府岂是等闲之人能进的?何况肃王一直令人望而生畏,因此便不曾去殷勤探看,如今趁着节下,又是敏丽亲说好了的,应怀真便先同老太君及李贤淑说了,得了允许,一早起身收拾妥当,便乘着马车往肃王府而来。 到了王府门口,因世子妃早有嘱咐,一听闻是应公府的姑娘来了,里头的嬷嬷们立刻迎出来,毕恭毕敬地请了进去。 这王府却比应公府更大若干,一直乘小轿,转了有一刻钟,才又下轿,接着进了二门,里头侍女们接了,花团锦簇地簇拥着往内,又转过许多房舍,才到了世子妃的居所。 敏丽早听到报信,当下接了怀真,两下里都是喜不自禁,敏丽压着心中欢喜,便道:“我先带你去拜见王妃。” 应怀真少不得便也跟着去了,到了王妃的大房内,宫女往内通报,顷刻里头说传,敏丽才领着怀真进内,进了门,依照规矩拜见,肃王妃笑道:“我也是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却没想到,你同世子妃又且是如此交好,果然是缘法相关。” 肃王妃说着,便叫宫女端了个托盘上来,道:“我听世子妃说今儿会请你过来,便略备了几样小物件儿,权当做给你的见面贺礼罢了。” 怀真忙谢过了,肃王妃因知道世子妃是特意请怀真来说话的,便只略说了几句,就叫她退下了。 敏丽便同怀真出了肃王妃的房中,两人相视而笑,敏丽看了看肃王府所送的小物件们,见有玛瑙手串,羊脂白玉莲纹珮,以及一个白玉凤的首簪,件件不凡。 敏丽便悄声道:“昨儿在我们家里,听说已经得了好些赏赐了……如今又得了几样儿,你那屋子里可能放得下这许多东西?” 应怀真便笑道:“自然放得下,我都仔细收了起来,将来若是没着落处,都卖了换银子,也够若干人用一辈子的了。” 敏丽闻言,便皱眉道:“大正月里,就又开始说胡话了,什么叫‘没着落处’,以后你必然还更好着呢!你这坏丫头,阿弥陀佛,大吉大利。” 应怀真嘿嘿一笑,敏丽便握着她的手道:“趁着人还没有来,我们且去房内自在说话。” 当下就牵着应怀真的手,回到房中,侍女们奉茶上果,便都一一退下,两人就在房中谈天说地,一时之间十分快意,仿佛回到了敏丽未嫁之前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之中。 说了好一会子,又吃了茶,应怀真忽然道:“姐姐近来可又抚琴了不曾?” 敏丽见问,便笑道:“我的鸣凤在家里头不曾带来……这儿虽也有琴,只是用不惯,曾弹了一次,就放下了,怎么……你可照着我给你的琴谱勤练了?可还有没有人说聒噪呢?” 应怀真听了这话,便笑说道:“并不曾,却还有人说好听呢。”她指的自然便是张珍了,这也是唯一捧场之人。 敏丽拍掌笑道:“造化了,是谁如此品位不俗?必然是你的知音了呢。” 应怀真便得意起来,摇头晃脑道:“大元宝可不正是我的知音么?我们是从小儿一块到大的……” 敏丽却并不曾听过张珍的故事,当下忙问缘故,应怀真心里喜欢,就也认真把在泰州跟张珍的种种趣事也说了一遍,连撺掇爬树又从树上掉下来的事儿也一并说了。 敏丽听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