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私心里谋划,倒不如让他别在礼部任职了,不拘到哪个部里,谋一个差事,总比那整日里奔来跑去漂泊着强些,倒是安安乐乐地过些好日子罢了。” 怀真料不到唐夫人心底竟有这许多事,但这是唐夫人当娘的私心,她再怎么亲,毕竟也不是亲生的,倒也不好插嘴说什么,想来想去,只说道:“我常听人说: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唐叔叔是有大才的,自然不能像是庸碌之辈一般。不过,比如像是灭沙罗这回事……竟给了我国多少年的太平日子,也成全了许多人家的太平日子,唐叔叔回国那日,一夜鞭炮连声,听闻西南那边儿许多人家,都给唐叔叔立了生祠,每日香火祭拜不断呢……似唐叔叔这般的人物,只怕几百年也不得一个,太太养了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很该高兴才是呢。” 唐夫人本说起暗藏的心事,正有些忧虑不快,听怀真这般说,竟又忍不住转忧为喜起来,笑道:“唉,偏偏你这孩子会说话,必然是你跟你哥哥感情跟别人不同,见我念他,你心里不受用了?故而又给他说好话。” 怀真微微地有些脸热,便道:“哪里是好话,不过是实话罢了,太太不信,自出去打听便是,外面的人夸赞的更厉害些呢。” 唐夫人笑说:“好好好,我便不唠叨了,就随他去罢。” 说着,便把怀真搂入怀中,摩挲着肩头道:“我心里最觉不足的,便是你……晚了你哥哥这许多岁,且又早早地赐婚了,不然的话……” 唐夫人微觉惆怅,说到这里,便欲言又止,知道有些话不是能随意出口的,便又笑道:“横竖我只当你是我亲闺女罢了。其他的……就不能再得陇望蜀了。” 怀真听了前头那句,隐隐猜到唐夫人的意思,只是不敢接口,就也靠在她的肩头,默默地有些出神。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外头才有丫鬟来报,说道:“爷回来了!” 怀真一震,唐夫人心里喜欢,便对怀真道:“这不着家的好歹回来了,且看我审他。” 正说话间,就见小唐迈步进来,原来小唐进门之时,就听说怀真也在,便不觉惊讶,上前先给母亲见礼。 怀真在旁细看,见他眼睛些微地红着,面色虽看似平静,却隐隐透出一股哀而不伤之意,就知道必然是因为林沉舟了,怀真便微微蹙眉,起身向他见礼。 目光相对,小唐亦看出怀真双眸之中隐隐有些担忧之意,他心里自明白,怀真先前有意同他疏离,等闲是不会亲来府上的,此番来了,只怕有个缘故,他倒是也猜到是为何了。 然而小唐又见唐夫人不知情,必然是怀真怕惊吓了她,所以只字不提,可见她的体恤之心。小唐一念至此,眼睛越发红了几分。 唐夫人却兀自没有看出端倪来,见怀真行礼过后,仍是笑问小唐道:“你从哪里来?” 小唐听了这句,再忍不住,便复跪地,拧眉带泪,低着头道:“母亲,我有一件事要告知母亲。” 唐夫人听他声气儿不对,才诧异起来,敛了笑道:“是何事呢?” 此刻怀真已又回到唐夫人身边儿,便握住她的胳膊,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人。 小唐默然不语,心绪涌动,难以宁静,顷刻间深吸一口气,才仍道:“是、是孩儿的恩师……林沉舟、林大人……身故了。” 小唐说到最后一句,再也忍不住,虽不会嚎啕大哭,声音却颤抖地带了些哭音,只死死地低着头,两行泪便陡然晃落。 唐夫人猛地听了这个,“啊”了一声,面色大变,道:“你、你说什么?” 小唐道:“母亲切勿过于惊悲,孩儿方才……已经去林府探望过了,怕别人说了,母亲不知端地,才特意回来告知一声,如今还要立刻出去操办……恩师的、后事。”说到这里,那眼中的泪,如断线珠子一般,纷纷洒落。 小唐始终都不曾抬头,怀真却看得分明,此刻忍不住也心痛起来,便回转头去,一时同样泪落如雨。 唐夫人才反应过来,一时也落了泪,又哭道:“这可是怎么说的,好好地一个人,为何忽然就去了?倒是为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