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地说道:“也罢……你不必怕,我答应你就是了,我如今且出去应酬应酬,你……可要好好地呢?” 怀真听了这话,才点点头道:“知道了。” 小唐见她乖乖答应,这般情态,委实叫人难舍,只恨她若是倔强起来,却真真叫人恨得牙痒痒,偏又打不得骂不得强不得,更是百般舍不得……因此就笑了笑,道:“你亲我一下,我才肯走。” 怀真一愣,此刻那两人的脚步声已经近了,小唐却偏不动,且向着她挑了挑眉,怀真只得跪坐起来,从里头慢慢地蹭到外面,看了小唐一会儿,便在他脸颊上又轻轻地亲了一下。 小唐才展颜一笑,道:“明明是这里,竟然耍赖?” 怀真见他又指着唇上,就扭开头红着脸去不理。 小唐见她跪坐在床沿,转头赌气,樱唇微微翘起,长睫透影,眼波潋滟,脸颊晕红,又是这般正正经经,凤冠霞帔的……正是他这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光景。 只怕此刻,不管怀真开口叫他做什么,他都是甘之若饴的。 转念一想:横竖已经娶回来了,以后地久天长,何必急于一时,惹她不喜? 小唐便也心软下来,趁机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坏丫头,且乖乖地等我回来。”果然便真的去了。 一直到听到他出了门,又听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着,怀真才缓过劲儿来,就势往后,靠在床壁上,幽幽地出了口气。 此刻,怀真微微茫然:不知自己为何竟又走到现在这地步。 外头仍有鼓乐之声传来,怀真回想这种种,从齐州跟唐毅认得……到回京……直到此刻,仍觉如梦。 本来笃定今生干干净净地,不再招惹什么冤孽,能在父母跟前儿承欢膝下,对她而言,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了,更加未曾奢望别的什么,也不稀罕。 谁知阴差阳错,无奈之下,竟又破了誓。 起初倒也罢了,谁知越是逼近成亲之日,越是让她心头如压着一座山似的。 虽知道小唐人中龙凤,更待她甚好,可对怀真而言,一来,委实有些君恩如海,难以消受。二来,却自觉两个人之间相处,最好的莫过于君子之交,而男女之情,却是最最不智的一步,极其引出些大仇大怨。 倘若……真个儿哪里错了,谁知又会牵扯出什么来。 连平靖夫人都因此而有些警示之语,更让她无比后悔起当日的决定来。 恨不得回到先前无牵无挂之时,不要这劳什子的姻缘牵绊最好。 故而婚期将至,她却越发惶恐,昨晚更是煎熬的一夜未眠,然而这些心事,又往谁说? 这还罢了,当身着喜服之后,看着铜镜之中盛装的容颜,这一瞬间,那吉服竟是刺目的血红之色,而镜中之人,也成了前世的自己! 真真儿是惊悚之极,本不愿想,却被迫要想起来,耳畔那一声声地鼓乐吹奏,却如亡魂曲一般,孰真孰假,前世今生,竟分不清了,故而才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十分之恐惧,却竟没有退路。 被蒙上红帕子之后,整个儿天地都也是鲜红之下那方寸之间,谁也看不见,然后便是人声鼎沸,鼓乐齐鸣,鞭炮声动,交拜天地。 怀真心中神思浮动,难耐心惊:身边拜天地的人,是小唐还是凌绝? 她很想即刻撤下盖头,仔细再看一眼,却又拼命按捺着,不叫自己轻举妄动,那一瞬间,几乎崩溃死了过去。 直到小唐把她抱在怀中,轻声相问,怀真听着那清朗带着关切的问话声,才得心安。 因仍戴着凤冠,怀真只半躺着,又看到自己身上的吉服,一刹那,竟想要撕扯下来,扔掉罢了。忽然想到小唐方才的举止,她抬手在颈间摸了摸,心口往上,有一处仿佛隐隐在疼,不知是否是被他弄伤了。 咬了咬唇,怀真心中却竟有些愧疚。 虽知道方才那一番话,对他来说,未免太无理了,然而……却并无其他的法子。 有些事可以忘记,有些事本以为忘记,等浮出来时,却像是刀锋一样清晰而锐利。 她真是怕极了,宁肯对小唐无礼无理,也不要再重蹈覆辙,幸好,……仗着他是个君子。 怀真想了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