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如何竟知道了?” 小唐微微一笑,道:“您不必担忧,我并无任何逼迫之意,毕竟此事,是我岳丈理亏在先,您要如何处置,都是应当的。” 程家主听了此话,又见他声气面色均是温和无害似的,心才略安定了几分。 小唐又道:“然而,我只是担心,因这件儿女之事,反而让您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子,白白地害了贤良呢,故而斗胆提醒一句罢了。” 程家主的心又是一颤,咽了口唾沫,道:“唐大人……何出此言?委实是因……我们心头气恼难平,哪里……就有什么人背后撺掇了。何况此事又不是随意能传扬出去的。” 小唐略思忖片刻,道:“应大人在朝中,同您一般,都也是清流,先前废太子在时,一再示好,肃王爷也是多方拉拢,他却从不肯投靠哪一方,何况他又是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出来的政绩,朝廷之中正需要这般的栋梁,谁知偏在这儿女之事上过不去……倘若因此害了这样一名贤臣,我也是于心不忍的。” 程家主听他提起“太子”“肃王”等语,又咽了口唾沫,便低头不言。 小唐又道:“何况我也知道,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只怕这程府的事儿,府内还压的死死的,外头有些人,却早就知道了……若有人想趁机拿捏应大人,倒是个机会,我因此才提醒程大人您呢。” 程家主闻言,眉头深锁,原本斩钉截铁的心意,此刻竟有些动摇了。 片刻,他便问道:“唐侍郎果然心思缜密,见识过人,然而,您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也该知道,就算此事我不捅出去,只怕有人也不会放过的……到时候兴风作浪起来……” 小唐道:“若想兴风作浪,早就动手,不过别人再如何想法儿,都不如您亲自持刀最好罢了,如今,其实一切都只看程大人您的。” 程家主左右叹息,拿不定主意:“我知道唐侍郎亦是应大人的乘龙快婿,故而想要为他说话罢了,然而总也该为我程家着想,难道如此奇耻大辱,竟要放过不成?” 小唐摇头,一笑道:“我的为人如何,您大概也是知道些的,应大人虽是我的岳丈,但此刻我所说的,却是为了应家跟程家两家之言,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纵然此刻结果了应蕊,应大人虽然无可推卸,但心中必然也始终有一根刺,从此应公府跟程家,必然势不两立了,亲家竟果然成了冤家,有何益处。而此事被有心人知道,也自多添一处拿捏把柄。但若程大人姑且忍这口气,只好聚好散……以后大家相见,应大人反亏欠着程家一份情面。你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别人纵有心生事,也无从下手。” 程家主被他一步一步,说到如今,不由心意动摇,想了会子,就看向小唐,忽地问道:“唐大人所娶的二小姐,可如何?” 小唐见他此刻却问起怀真来,便道:“内子……无可挑拣。” 程家主一震,见小唐提到“内子”之时,原本清明的双眸之中,竟泛起一丝温柔似的,因暗叹了声,摇头自怨嗟道:“大概是我程家先前作孽,才迎了这样的祸患灾星入宅,究竟比不得唐大人福大。罢了……算是我们自认倒霉而已。” 小唐听了这话,便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便道:“还请大人安心,我也曾听闻程公子为人性情温和,为官又兢兢业业,将来必然会再娶贤妻,另续姻缘,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的话,程大人只管放心。” 程家主心中又是震动,细看小唐脸色,又听其言,隐隐地竟似是…… 此刻,程家主心中转念:本来程家就很不喜欢应蕊,只是看在应兰风跟唐毅的面上,才咬牙容忍罢了,如今若真的去了恶妇,应兰风同小唐两个,却都欠了他们之情,何况小唐方才那言语之中,竟仿佛另有深意,这果然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儿女之情反显得其次了。 程家主心头阴翳扫除,顿时便消除了先前要打要杀之意,笑道:“我素来敬重唐侍郎,您的话,我一定得听了。” 当下两人才出外,应兰风先前见小唐把应家主请走,还不知如何,忽地见两人各自面带笑容出来,一愣。 应家主便望着应兰风,只道:“应大人放心,方才唐侍郎同我一番详谈,我才觉着,先前的确是有些戾气太重了,毕竟大家同朝为官,还当‘以和为贵’,既然如此,就这样罢了,……令他们和离如何?” 应兰风听了这话,如在梦中,顿时就看小唐:竟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这么快之间,就叫程家主转了心意。 小唐因微笑道:“岳丈如何不应话呢?叫我看,程大人此举,倒是极善意妥帖的了,岳丈以为如何?” 应兰风知道他提醒自己,忙按下心中震撼,便转向程家主,此刻才正色起来,举手深深鞠躬作揖下去,道:“多谢程大人!无不从命!” 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