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你还不去?” 小唐知道时候不早了,又见她是这般,长发垂肩,中衣微松,含羞带情地斜倚榻上,心知若再多看上一会子,只怕又要耽搁早朝了……因此小唐说罢之后,便后退几步,终于把心一横,转身往外而去了。 直到小唐去了,怀真才又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空空如也的室内,没了他的身影,竟显得有些孤寂冷清一般。 怀真看了半晌,微觉惘然,垂眸又想了半晌,因想到方才小唐一言一行,以及临去那一句话,竟禁不住地神意动摇……只觉得这般缱绻情切、无声而入微,细微之处更见真意,却比那些山盟海誓更加缠绵入骨,令人心心旌神驰,情难自禁似的。 此刻吉祥进来,见她只顾发呆似的,便笑道:“这会儿时辰还早着呢,姑娘何不再睡一会儿?三爷临出门又交代我们,叫让姑娘再睡会儿呢,不然白日没有精神可怎么好?” 怀真点了点头,这才又缓缓躺倒,转头看看身边儿……并没有小唐,怀真不由又叹了声,就把他的枕头抱过来,拥在怀中。 正好吉祥过来放帐子,忽地看见这幕,便掩着嘴笑起来。 怀真只顾胡思乱想,忘了她还在,一时恼羞成怒,便道:“你笑什么?” 吉祥道:“我笑姑娘……三爷在家的时候,求着要抱一下,你尚且不肯呢,如今人走了,却来抱枕头,是何道理?” 怀真想不到她竟说这话,顿时脸上大红,便啐了口,道:“你瞎说!我不过是看看罢了,谁抱了。”慌忙里说了这句,却自觉更是破绽百出,露了行迹,气得没有法子,便把枕头一摔,转过身闭上眼睛装睡。 吉祥知道她不经羞的,也不敢再说,把帐子放好了,便忍着笑自出去了。 怀真听到她脚步声去了,才又睁开眼睛,见帐子不动,她便伸出手来,又把那枕头拨拉回去,重抱在怀中,才算安心睡了过去。 话说小唐出门,退朝之后,便自跟众人回礼部,才略坐了片刻,外头有人报说,詹民国的王子来见。 小唐听了,不由发笑,并不理会。 原来这位詹民国的王子,名唤莽古,正是上回当街喝醉之后伤了人,被捉拿入狱的那个,当时詹民国的使者来求情,被小唐轻轻挡了回去的。 当时这莽古王子很是不忿,被关了月余之后放出来,因知道是小唐做主叫拿下的,故而有意寻衅。又且因听说小唐种种事迹,委实大名鼎鼎,他在京内厮混多日,满城男女老幼,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让他十分好奇。 可虽说众人都说的神乎其神,但莽古王子毕竟并未亲眼见识过,何况他化外之民,眼界不高,这王子的性情又有些急躁,竟然不肯信别人所说,只想要好好地经验经验才好。 因此这王子每每就来礼部,口口声声要会会小唐,一决雌雄云云。 小唐知道他的性子,便懒得理会,偏莽古曾见过他,见是这般金玉似的人物,浑然不像个能灭一国的煞星,便越发怀疑旁人所劝的种种言语。 又因小唐并不理莽古,他更加只当小唐是无能,必然是怕了他的,因此暗地里曾跟本国使者道:“什么天下无双的英雄人物,我看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罢了,这舜国的人都是这般,生得比女人还白净好看,哪里似我国的大英雄们那样威武雄壮?只怕我一根手指也能打败他,偏偏他胆小不肯跟我交手。”使者听了这许多混话,吓得魂不附体,屡屡劝谏,他却只是当耳旁风罢了。 这王子因坐井观天,便每每地得意洋洋,兴致高时,便纠集一些本国众人,和京城内的一些闲人们,便在馆舍内操练起来。 詹民国从来尚武,民风彪悍,莽古倒也不是那寻常草包,又天生有些蛮力,不管什么好手同他交战,多半都会给他撂倒,莽古睥睨群雄,于是竟越发自高自大起来,很有天下第一之意,暗想那什么“唐毅”,倘若交手,必然不胜自己一拳。 今儿小唐听他又来吵嚷,倒也习以为常,那些礼部的僚众们也是知情,不待小唐吩咐,便把莽古挡住,不肯让这粗汉入内搅扰小唐。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