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便道:“我替怀真相送公主。”应玉也陪着一块儿,便送骋荣去了。 这一刻,屋内终究只剩下了赵烨,竹先生,李贤淑,三个陪着怀真。 怀真问道:“怎么连先生也惊动了?” 竹先生还来不及说话,李贤淑道:“是世子来探望你,见你晕了,即刻就去请了先生而来。” 赵烨却看一眼竹先生,因道:“我先前来探望的时候,也只跟着……岂不是省事?” 竹先生不答声,怀真道:“又劳烦烨哥哥跟先生了。” 赵烨道:“又说见外的话?可知只要你没事,便谢天谢地呢?” 赵烨说着,便看竹先生,又问道:“方才人多,也没细说……师父行事倒也太惊世骇俗了,做什么用那么长一根针,刺妹妹心口呢!” 怀真听了一惊,不免莫名。 李贤淑察觉她抖了抖,便也念佛叹气地说道:“方才的确是把我吓的魂也没了,若不是佩儿拦着我,我必然不依的……只不过到底灵验,才扎了一下,你便醒了。先前可知如死过去了一般?身子都有些僵了!”说到这里,便后怕起来,情不自禁地又泪雨滂沱。 李贤淑倒不是说假的,府内原本有几个给唐夫人看病的老太医,因怀真晕了,便忙请来,谁知众人探了脉息,都觉得那脉像细微,若有似无,甚至连那皮肉也有些冷硬似的,因此个个束手无策。 李贤淑差一点儿就开始嚎啕大哭,连应佩等众人也都受不住……都知道怀真必然是因小唐噩耗之故,只是因唐府内,上有唐夫人年老体弱,下又有敏丽正是紧要时候,故而怀真内敛自持,照顾上下,不露分毫。 只是那心弦绷得太紧,毕竟不是好事,这会子必然是强弩之末,故而才倒了下去。 正在众人都无计可施的当口,亏得赵烨来到,见状急忙安抚众人,又叫人回府,把竹先生飞快揪了来,这才山穷水尽之时,于柳暗花明里又得了一条命。 怀真因赵烨说“用长针刺心口”的话,便想起在那半梦半迷的光景里,她正跟唐毅说话,忽地心口剧痛……才回到此处,瞬间竟是惘然起来。 竹先生见赵烨跟李贤淑说罢,便道:“我若不如此,她怎能从那迷津里回来?只怕陷在里头,一生也醒不过来。” 怀真心里一动,还未出声,赵烨问道:“什么迷津?” 竹先生摇了摇头,皱眉道:“不过是孽障幻觉罢了。” 赵烨嗤之以鼻:“又来了,我不懂这话。” 竹先生却道:“你自也不必懂最好,只要明白,我若不如此施为,你的怀真妹妹,便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赵烨听闻此言,才无言以对,只翻了个白眼罢了。 李贤淑也不明白这些话,横竖怀真已经醒来了,便不跟竹先生计较。 不料怀真问道:“先生,我若困在那迷津里回不来,又如何?” 竹先生一怔,赵烨也看向怀真,有些不解:“妹妹胡说,你不醒来,可要急死我们不成?” 竹先生却明白怀真的意思,道:“那不是好玩儿的,似假非真,只怕迟早晚迷了心智,把你自个儿都丢了。” 怀真呆呆听了这几句,也无话可对,只道:“然而那儿,却如真的一般,且那里,也自有唐叔叔在……” 李贤淑闻听这两句,只当是鬼话,复抱紧道:“真真儿的瞎说了,那里可也有你的爹娘兄弟?有这一起子围等盼着你醒来的人么?” 李贤淑自是无心的话,然而听在怀真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那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竟也抱住李贤淑,哭道:“娘……” 竹先生跟赵烨对视一眼,两个见状,不便在跟前儿,正欲出外,外间丫鬟道:“应大人来了。” 一语未罢,就见应兰风脸色惶急,从外进来。 师徒两人见了,正好儿便出去了,应兰风也顾不上寒暄,只一径地来到床边,道:“先前在宫内不得出来,才出来就听报信儿说怀真晕了……可怎么样?” 李贤淑擦了擦泪,便道:“亏得世子请了竹先生来,才救醒了阿真。” 应兰风忙靠前相看,眼圈儿亦是红的。 目光相对,应兰风便叹道:“好孩子,我也知道你心里必定难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