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不免含了泪,道:“知道……” 应兰风点头,不由又道:“这些日子,倒是多亏了建仪,是了,你方才来之前……他还刚来探望过我呢。我瞧着他的为人行事,先前毅儿又是那样……我竟想着……当初……倒不如……” 怀真已想到他要说什么了,忙拦住了:“爹,这不过是各人的命数罢了,且我从未后悔过……其实,我倒是满心感激的,这辈子能嫁给他……已经是我最喜欢的事儿了。” 应兰风听了,倒是有些诧异。 这数日来,因小唐出了事,怀真也撑不住,应兰风本来安然无事,见爱女如此,竟也内忧外患的,居然病倒了。 这段时日中,却是多亏了郭建仪,前前后后地,有时候去唐府探视,有时候来公府慰问。 前儿应兰风又听李贤淑夸郭建仪……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起来,当初择婿,倘若一早儿定了是他,倒是不至于会有这许多的波澜起伏。 这许多年来,有目共睹,郭建仪是个能疼人的,且素来最是安稳妥帖,对怀真又是一往情深……应兰风于无可奈何愁闷之时,忍不住便把两个人拿出来比较…… 只因小唐生死未卜的,郭建仪又是如此体贴不计较,便自然后悔当初起来。 他为人父母之心,总想着要给怀真世间最好的……此时此刻,因觉着所选的仿佛有些偏差,心里竟有些过不去。 却见怀真莞尔一笑,道:“何况三爷待我也是极好的,故而爹快放心罢了,也不必再多想其他的,只安心些,快把身子养好了是真。” 应兰风端详了怀真半晌,也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不过也是一相情愿的胡思乱想罢了,便只默然。 怀真见他不言语了,便有意转开话题,又柔声道:“爹的官儿虽做的越发大了,只是……可见操心的事儿也更多了,这两日的白头发,也越发多起来。” 这会子李贤淑因走进来,听了便道:“可不是呢,我也是这般说的。” 此刻小丫头子们都不在屋里,李贤淑看了应兰风一眼,便道:“阿真正好儿回来了,索性便跟她说说咱们的打算罢?” 怀真便问是何打算,两口子对视一眼,应兰风便示意李贤淑说。 李贤淑便道:“如今你出嫁了,你哥哥也娶了,又多了你浣纱姐姐,人口越发多了……我同你爹商量着,要分家搬出去住呢。” 怀真虽是一惊,却并不觉着十足意外,便点头道:“这倒也使得,搬出去住倒也清净些,娘也不必操持这一大家子的人,忙得那样儿了……横竖爹娘拿了主意就罢了。” 李贤淑舒了口气,笑道:“很是。我也是厌了,镇日忙来忙去的,也极少落个好儿,倒不如清闲些,何况如今有了儿子媳妇,又有了……”说到这里,便忙停口,只笑道:“我很该是享享清福了呢。” 怀真见李贤淑说到“又有了”之时,欲言又止,神色有异,便暗暗留了意,只是她既然不说,怀真心中转念,就未开口问。 三个人说了会儿话,便见王浣纱来了相见,两个人便回到怀真的闺房内,落座叙话。 彼此寒暄了半晌,王浣纱又因小唐平安回来之事,向着她道了喜。 怀真见她举止端方,气质宁静,心中倒是颇为喜欢。 说话间,怀真道:“今儿好似不见嫂子呢?” 王浣纱微微一笑,道:“嫂嫂近日来偶有些不大自在,不得出来见妹妹,方才叫我带话,也说不必让妹妹去探视……她告了罪,改日大好了再相见。” 怀真见她这般神情,又是如此的话,心里已经越发明白了。便不说此事,只又问道:“是了,我听闻浣溪妹妹去了女学?近日……可回家来过?” 浣纱听问,脸上的笑意便敛了几分,因低了头,低低地道:“自打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怀真也轻叹了声道:“浣溪妹妹是个自有主张的,却是跟我们不同,只怕她另有造化。姐姐不必太担忧了。” 浣纱才道:“我并不是担忧她,倒是担忧……”顿了顿,才低声道:“只怕她毕竟年纪小不懂事,若是作出什么有损义父声名的事儿来,可叫人怎么办呢,只怕万死难辞其究。” 怀真见她如此,反忙劝慰了两句,当下便不再提浣溪,又略说了些别的。 又过一会儿,浣纱方起身告退,忽地听外头报说唐姑爷来了,两人都有些诧异,便双双起身。 原来小唐先前就来了,只是先去探望过应兰风,方才自那屋里出来,便又来找怀真了。 浣纱行了礼后,便自离去。这里丫鬟忙捧了茶上来,小唐笑看着怀真,道:“我本来便打算来府内探望岳父,不想你也回来了,正好儿,咱们一块儿回去。”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