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进来……然而想到那日她失望伤心至极的模样,纵然他心如铁石,也竟忍不住有些愧疚不安。 太上皇想了想,并没有把自己心底的那一点忌惮告诉赵永慕。 他因为这点心魔,差些害死了应兰风跟怀真……若永慕因此也起了疑心…… 何况方才见了应兰风后,也明白了应兰风的心意,这样的为人心性,又怎会作出那种祸乱江山的举止? 话说应兰风出了寝殿,正凌绝自御书房出来,因听闻他被召进宫来,便特意来见。 应兰风毕竟身子虚弱,正脚步踉跄,眼前发晕,凌绝早一步上前,将他扶住,唤道:“恩师可好?” 应兰风转头见是他,心中喜欢,抬手覆在凌绝掌上:“你……也在宫里?” 凌绝道:“方才在御书房里,这会子正要出宫去,正好陪着恩师。” 面上无格外表情,脸容也仍是冰雪一般,但应兰风素来知道他的性子,如何不知他冰雪底下是一片暖热赤子心肠? 应兰风含笑看他,甚是欣慰:“好。” 当下凌绝扶着他往外而去,一步步下了台阶,应兰风问道:“听闻昨儿你去看过我?只我那时候昏睡不醒的,后来听你师娘说起才知。” 凌绝道:“恩师的身子要紧。本该多歇息两日才劳动,如何又进宫来了?” 应兰风哪里能提那些?只长叹口气,垂眸道:“是为了些没要紧的杂事罢了。” 凌绝便不再问。 两个人缓缓出了宫门,应兰风又道:“对了,我怎么依稀听你师娘说,公主殿下有了身孕呢?果然是真的?” 凌绝面上毫无喜色,垂眸道:“是。” 应兰风却很替他高兴,道:“这下好了。”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凌绝扶着应兰风上了轿子,自己也随乘坐一顶软轿往应府而去,不料才行不多时,就听见外头有人道:“哥哥,哥哥!” 旋即轿子一顿,凌绝知道应兰风大病初愈的,不好行动,便忙唤人停轿,他自己踱步出来便看详细。 原来这拦住轿子的,正是应兰风的三弟应竹韵。 凌绝一怔,旋即踱步上前,淡声道:“不知三爷有什么要紧事?” 应竹韵见是他,脸上有些不大自在,勉强一笑道:“我正想去应府探望,因听闻哥哥进宫去了,正在犹豫,不料正好儿遇上。” 凌绝说道:“三爷自管去应府罢了,恩师身子不大好,不适合在此下轿相见。” 应竹韵忙道:“是么?是我唐突了,既如此,就回府再见罢了。” 两个人说到这里,就听见那边儿轿子中应兰风道:“是三弟么?” 应竹韵忙跑到跟前儿,道:“是,哥哥可好?” 应兰风并未下轿,只是掀起轿帘子,目光相对,沉默片刻,道:“尚可,你既然有心去府里,若得空,就去看看罢了,我倒是无碍,只玉儿毕竟是你亲生的,倒要多怜惜她才是。” 应竹韵更觉有些尴尬之色,忙低头道:“是。” 凌绝看到这里,便也自也回了轿里,三个人一块儿往应府而去。 自从应兰风出事后,起初应竹韵还不信,想着给他周旋,不料风声越发紧了,应爵爷那边喝令底下子孙们都不许跟应兰风这家里有些牵连,更因为应玉嫁的是李霍,应玉又每每不避嫌疑前往应府,故而在应爵爷眼里,连应玉也不好了,特意叮嘱过应竹韵,不许他理会这些不肖子孙。 应竹韵虽然担忧,毕竟惧怕父亲威严,还试图跟应梅夫讨个主意,不料应梅夫只是个软和的性子,既然应爵爷有了吩咐,应老太君也曾格外叮嘱……故而也丝毫不肯出头。 应竹韵偷偷去诏狱两回,不知因何给应爵爷听说了,大发一通雷霆。故而应竹韵此后也不敢再跟应兰风他们来往了。 一直到昨儿圣旨下了……应竹韵心中才后悔起来。 应爵爷应梅夫他们倒是寻常,只说:“当初他高高在上的时候,我们也并没想着就沾他的光儿,何况先前是那通贼叛国的罪名,谁敢跟他有牵连?好歹他没牵连到我们,已经是祖宗庇佑了!纵然如今洗脱罪名,也是他造化大,皇恩浩荡罢了,不必理会。” 应竹韵听了这样齿冷的话,虽不敢反驳,暗地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