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日影都似在眼前飞转起来,胸口隐隐作呕。 正在此刻,却听阿剑道:“别怕,我即刻带你走。” 怀真听了这一声,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肃王作乱那夜,此刻正在永福宫中……然而却明明不是,这会儿,原本的救援者竟变成了行凶者。 而凌绝…… 一念至此,怀真又含泪看向那摔坏的马车,忽然却见车内一动,有人慢慢地爬了出来,怀真蓦地睁大双眸,眼中透出几分喜悦之色。 此刻阿剑却也发现了,不由笑道:“倒是命大的很。” 话音刚落,便见一名刺客鬼魅般闪身跃过去,双眸盯着凌绝,步步紧逼,仿佛是饿狼盯着猎物似的,几乎能听见那不怀好意的狞笑声。 凌绝脸上毫无血色,只唇边渗着血迹,身上各处也有了伤,已摇摇欲坠,站不住脚,他才起身,便张目四顾,望见怀真的一刻,才似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呼吸间,却觉胸口剧痛,张口之时,竟呕了一口血出来。 怀真死死盯着,屏息叫道:“不要!住手!” 阿剑置若罔闻,神色冷极,竟道:“昔日凌景深跟唐毅设计要害我,如今他最疼的兄弟死在这里,不知凌景深知道后,会是怎么样?” 怀真看凌绝一眼,却又无法再看下去,浑身发颤,哆嗦着伸手抱住头。 阿剑见她如此,却又柔声道:“好了,就算把他们全杀了,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便听怀真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会儿周围,几乎每一刻都会有人倒下,只有阿剑抱着怀真,静静站在原地,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阿剑不答,怀真忽地又颤声道:“我求你,你放了他们,不要再杀人了。” 阿剑挑了挑眉,不以为意,知道怀真看不得这些,正要抱着她离开,忽然身子一僵,便觉得脖子上微微刺痛。 阿剑心头惊动,当即站住脚步,垂眸看向怀真道:“你干什么?” 却见不知何时,怀真手中已握了一支乌木的仙鹤振翼簪子,尖尖地一端正好儿抵在阿剑的脖子上。 怀真红着双眼,嘴唇仍有些发抖,却撑着说道:“你叫他们住手!快些!”原来她知道乞求无望,方才抱头之时,已经把簪子摘下,便等此刻。 偏偏阿剑双手抱着怀真,要脱困,除非闪电般立刻将她放开,然而……阿剑目光一变,似笑非笑道:“你想杀我?” 怀真不敢转开目光,生怕看见让自己受不得的场景,只是死死地握着钗子,微微用力一刺,感觉钗子尖儿扎进皮肉……若再往内…… 这感觉委实难过,其实已经忍不住,胸口不受用的很,却仍是装作若无其事之状,咬牙道:“你不信、就试一试,大家同归于尽!” 阿剑双眸极冷,却偏不动声色,更一丝儿惊恐畏惧都无,反而柔声道:“好,那你便再用力些,刺进来就是了。” 怀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强悍,鲜血顺着簪子顶端流了下来,他竟浑然不觉似的。 正在此刻,忽地传来一声惨叫,好似有些耳熟,怀真的手轻轻一颤,几乎忍不住回头看……然而对上阿剑绝情的双眸,便生生停住,在他跟前儿,如何敢有丝毫的怠慢疏忽? 两个人目光相对,阿剑只是淡漠地看着怀真,仿佛她刺或者不刺,生死都不跟自己相干,只听身边一声声惨叫,一个个倒下,他便笑说:“我杀了凌绝,凌景深自然痛不欲生,我带走你,且看唐毅又是如何……再加上詹民国这些人死在天子脚下,将来舜跟詹民国之间,想必也有一场好戏……你想杀了我么?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些,何况……我看你也不会忍心杀人,更不至于忍心杀了我,是不是,怀真?” 如他所说,那抵在颈间的簪子果然微微颤抖着松开了。 阿剑唇角一挑,正要笑语,忽然间怀真簪子一挥,却是转而抵着她自个儿的心窝,说道:“那好,我就跟他们同归怎么样?我不忍心杀人,可忍心杀了我自己,你当然也是知道的,是不是,招财叔?”她抬起双眸,同样决绝地盯着他。 唇边刚浮出的笑容慢慢隐去,眼底又似先前一样冷绝,阿剑瞪着怀真,虽仍似面无表情,然而却禁不住喉头一动。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