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好的,唉,真是冤孽……” 明慧点头,便站起身来,少年见她似有话说,便也随她来至偏间。 果然,明慧见左右无人,便问道:“小绝,你哥哥临去,可同你说了什么不曾?”说话间,便一眼不眨地望着少年。 少年摇了摇头,低头含泪道:“哥哥只说……不必叫我理会。” 明慧隐约松了口气,闻言却点头道:“你哥哥却是为了你好,你自然不要理会此事了。” 少年止住泪,道:“哥哥死的不明不白,如何不能理会?那日他本是在应公府的,我竟还要去问一问……” 明慧听到这里,便拉住他,道:“小绝,别只顾焦躁惹祸。” 少年本就敏锐,见她这般便问:“三奶奶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你且快同我说!” 明慧面露为难之色,被少年百般催促,又踌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并不知情,只是偶然……听说了一句,仿佛是应尚书跟肃王的事,肃王先前不是被申饬了么?有人传说他跟尚书私底下……你知道你哥哥是个机警了得之人,只怕……” 少年听了,脸色越发惨白,后退一步,无言以对。 明慧却皱眉道:“罢了!是我失言了……我只是怕你惹祸而已。小绝,所谓息事宁人……谁知这其中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呢?你哥哥泉下有知,也是想你安安稳稳的呢,你且听我的话,知道么?” 明慧去后,又有郭家的人前来拜祭。 再往后,少年跪在凌景深灵前,竟是几天几夜不曾离开。 凌绝在旁看着,因明白少年的心情,竟也一言不发,只仍是静静地看着而已。 忽地又有一人来到,却正是应怀真,上前来低声劝慰,少年却一把将她甩开,冷颜相对。 凌绝望着怀真倒地,却不由自主迈动脚步,过去想把她扶起来,然而抬手出去,却只是扶了一个空。 凌绝呆呆地站定脚步,自此,竟再也无法动一寸。 他身边人来人往,穿白穿素,如潮而来,如潮而去,从白昼到黑夜,日影月影变幻,于他眼前,竟似是无数岁月,倏忽而来,倏忽而过。 他也看见郭白露成了熙王妃,她还曾亲来凌府同他作别,仍是那样温柔大度地,和缓说道:“毕竟要亲自来说一声儿方好,虽我知道凌弟是个至诚仁义的,且先前大公子又……可与其从外人口中得知,倒不如我亲来说明,免得你误会我是那等背信弃义的人……” 郭白露叹息一声,面上露出无奈为难之色,低低委婉道:“人尽皆知,尚书大人的爱女对凌弟素来青眼,只怕喜事就在眼前了……倒是一件大好之事,毕竟如今朝野之中,唯有应大人声势最壮,无人敢与其争锋,我也是替你高兴的。” 末了,她又微蹙双眉,道:“先前熙王爷派人去府里……故而家里已经允了这门亲事了,以后只盼凌弟步步高升,我也于愿已足。” 少年只是应允,面无表情起身相送,目送她背影离去,眼底一片漠然。 凌绝站在远处,依旧不动声色地。 忽然之间,满目素白转作喜气盈盈的红,鞭炮声中,新人进门。 凌绝夹杂在众人之间,细看这幕场景,两人拜了堂后,送入洞房,他明知新人是谁,然而亲眼不得见,却仍不能信,在旁看着那红通通地喜服,极想掀开盖头亲自瞧上一瞧,却又无法动手。 而新郎官醉醺醺入内,衣不解带,直接便睡倒了,令他甚是焦急。 凌绝有些惊奇、又有些惶惑地望着这一幕,发怔中,却见新娘子悄悄伸手,竟是自个儿把喜帕揭了起来,——果然露出底下一张他朝思暮想的脸,滴溜溜的眼睛,扫向沉睡不醒的新郎官,眼中有微微慌张的喜色。 凌绝心中喜欢起来,不由自主坐了过去,抬手轻轻地抚在新娘子的脸颊上,而她并不知情,只是低下头,自顾自地绞弄喜服的一角。 ——原来他竟然娶过应怀真,不管是真,还是他的幻觉,然而这一幕如此真实,却绝不会是他自个儿做梦想象出来的。 他本以为美梦如斯,从此便可以才子佳人,长相厮守,谁知接下来发生的种种,却令他后悔身临其境,如此真切的亲眼目睹。 不觉一个月已过。期间,凌绝仍是在镇抚司中,多半是昏迷不醒,且喜虽然气息微弱、每每险象环生,却总是仍有一口气在。 竹先生原本以为保不住几天,不料竟然是这个情形,心中大为惊疑,因寸步不离,身边又有两名宫内太医相助。 而凌府之中,凌夫人因久不见儿子,不免便惊慌失措起来,先前凌绝歇在翰林院内,虽也有三五七日的不着家,可却不曾有这样整整十天半个月的时候……且偏偏凌景深也不见回来,凌夫人便叫人四处打听消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