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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场喜庆不必多说,喧闹声连街口也听的到。

    昨日张清智一时之间找不到焦家婆媳,作罢回来后,心里虽然落下了隐忧,只是忙着要应备今日的寿酒,又自忖有头有脸,忆那男子衣着打扮也很普通,想必不会有大来头,不至于为这事能给自己下什么大绊子,后又悄悄派人到吴庄梅锦的庄子外察看,听人回报说大门紧闭,并无什么异常动静,终于放下了心,一心一意筹起寿酒来。今日换了簇新的衣裳,等吉时到,命家奴搀着自己老娘出来,叫她坐到寿匾下,笑容满面地带了一双儿女出来给她叩头,宾客纷纷赞叹张家福寿双全,正热闹时,只见张家管家急匆匆从大门外跑进来,口中高声喊道:“林县令来了!林知县来了!”

    今日张家老娘过寿,张清智虽早早也给林县令发了请帖,只是并没指望他自己能来。此刻听到管家喊林县令来了,以为林县令亲自登门拜寿而来,大喜过望,急忙整了整衣冠,急匆匆要出去迎接。管家慌忙拉住他,摇了摇头,凑过去低声道了一句,张清智脸色微变,抬头看去,见县衙的两列兵丁已经闯了进来驱赶宾客,林县令沉着脸,从大门跨步进来。

    张清智慌忙迎出去,道:“林大人,今日我老母过寿,大人这是怎么了?”

    林知县冷着脸道:“土司府有令,你张家与蜀逆暗中往来,命本官前来捉拿。张大官人,我看你家这寿酒,今日是摆不成了。”

    宾客哗然,纷纷面露惧色,胆小的已经开始出门而去。

    张清智大惊,急忙下跪极力辩白喊冤,林知县看也不看他一眼,挥手叫兵丁将张清智绑了带走,自己转身出门而去,留下张家老娘捶胸顿足,满堂宾客目瞪口呆,好好的一场寿筵,还没开席就被搅的成了一锅乱粥。

    ……

    龙城土司府里,李东庭换回了官服,在书房里正理着前两日堆积下来的公务,门忽然被推开,阿鹿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李东庭头也没抬,继续书

    书着正在处理的一封公函,道:“这会儿不是你上课时间吗?跑这里来做什么?”

    “爹!我看到林知县了!他是不是把掳了梅姐姐的那个恶人给送来了?你让我进去!我非要把他丢下兽山,放虎狮进去把他给活活撕碎了不可!”

    李东庭停下笔,抬头看了眼满面怒容的阿鹿,微微皱了皱眉,道:“女孩子家,开口闭口就打杀人,成何体统?回去上课去!”

    阿鹿手掰着门,噘嘴不肯走。

    李东庭想了下,放下笔,起身走到她边上,蹲下去摸了摸她头,温和地道:“阿鹿,夫子若不再向我告状,等她身体养好了,我便允许你再过去看望她,她要是不烦你,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说罢唤侍女带阿鹿回去。

    阿鹿听父亲这么说,脸上才露出喜色,知他一向不会骗自己,乖乖跟着侍女走了。

    李东庭回到桌后,继续方才的事,等合上最后一本公函,叫人进来送出去后,方起身,往位于土司府西北角那处依山而建的囚牢行去。

    李氏在此筑堡数百年,自然修有囚牢。这囚牢就在山腹里,口子把守森严,通常关押一些特殊重犯。边上还有一座兽山,内里豢养了猛兽,早十几年前,还曾有死犯被投入兽山喂了狮虎。李东庭成为土司后,移走猛兽,废止了这项酷刑。只是这座修于山腹里的囚牢,至今还是令人谈而变色。

    ……

    张清智被投到一个阴森潮湿的地牢里,四周唯一照明便是插在山壁角落里的火把,虽然并未遭受任何酷刑,却也没人理睬他,四周阴森压抑,正胆战心惊着,忽然听到远处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忙爬着到了铁门旁看过去,晃动着的一团火把光里,看见两个府兵打着火杖过来,中间走了个男子。那男子身穿整齐制袍,张清智呼了一声“冤枉”,连滚带爬地到了铁门边,高声道:“大人!大人!林县令说我张家与蜀逆往来,这才把我投到了这里!实在是冤枉了小人!求大人明察!还小人一个——”

    张清智突然看清那个人的容颜,剩下的话立刻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对方视线投向了他,他终于认了出来,这男人竟就是前日闯进来从自己手中带走了梅锦的那个。

    张清智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走到自己的囚牢之外,脸白得成了死人的样子。

    李东庭命府兵打开牢锁,走进去,蹲到已经摊在地上的张清智面前,从府兵手里拿过一根火杖,将火头凑过去些,端详了他一眼。

    “知道我是谁吗?”他开口问了一句。

    “我是李东庭,这里的土司。”不待张清智回答,他自己又道。

    张清智呆呆望着面前的李东庭,内心惊骇难以言表。回过神,见他和自己说话时,语气竟然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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