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写的内容可多了,现是说起了当年的亲事,提的倒是隐晦,可沈青莲还是听了出来,当年要不是娘为了顾蜜和顾蜜两个娃,也不会将沈青梅拿去给顾家填房,而自己嫁的朱家本是说给二姐姐的,她那么一嫁,自然就落在了老三沈青莲的头上。 谁知道沈青莲一嫁进朱家,第二年朱家就迁来了县城,硬是让沈青梅哭了好几回,说沈家的人害了她,还骂过沈青莲抢了她的东西。 两人几年都没有联系,突然联系上了,一见面信上又提起来此事,要不是朱婷给她念,她自己都不会再往下看。 后面就说到了正事,说她也有来县城的打算,让沈青莲给她找个事做,就算是苦力活儿,那也比在滚水村待着强。 还说顾蜜一个丫头都能在县城站住脚跟,她一个大人怎么就不行了。 沈青莲一听,先是讽刺了几句,后面就沉不住气了,“你说那丫头片子,当真是忘记了我这个姨娘了?是不知道我住在哪里,还是嫌弃我家里穷,如今人家可是与知县府定了亲的,八成是瞧不上咱们了。” 之后就是被沈耀听到的那句,朱婷骂人的话,骂的就是顾蜜。 朱婷没让沈耀去忙活,自己兴冲冲的跑去了厨房,一看,顿时傻了眼,冷锅冷灶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出来,朱婷脸都绿了,“娘,你不是说秦妈妈在做饭吗?饭呢?那灶孔里的火都没有,哪里来的饭。” 朱婷这一声,硬是让沈青莲的脸更加的沉,丢了手里的绣品,气冲冲的就进了厨房,看到的和朱婷一样,冷锅冷灶,啥都没有。 “老不死的东西!”沈青莲气的骂了一句,往正房的屋里,剜着眼睛恨的牙痒痒。 “就她是个人,咱们就不是了,连个奴才也能这么傲气,当心哪天就遭雷劈死。”沈青莲骂是骂,可也骂的很小声,不敢让正房屋里的老夫人听到了。 平日里就老夫人跟前有个伺候人的妈妈,自来也只听老夫人的话,今日老夫人得了一斤白面,就让秦妈妈去厨房里替她做碗面条吃,说的时候,也只有说做一碗,谁知道沈青莲那么不识相,以为秦妈妈到厨房,就来给全家人做饭的。 如今倒好,饭点子到了,饭还没有做,过会儿她男人要是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发火。 朱婷的父亲在县城的一家药铺里当跑腿的,早年跟过一个郎中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才好不容易寻了这份差事,虽说挣的银子不多,但好歹能够的上一家人的吃穿用度。 沈耀也没有想到会闹出这个事,站在旁厅的饭桌跟前,坐立不安,自己刚才在同窗的屋里喝了一些茶,吃了小食,倒是不饿,可毕竟还是尴尬,生怕过会儿姑父一回来,屋里又要开始吵。 倘若不是为了节约几个钱,他也不会愿意寄人篱下,姑姑是亲姑姑,但这屋是朱家的,自己住在这里,难免的会不自在。 沈耀想了一番,越发的决定要搬出去住,等他先去找了抄书的活儿,赚些钱了,就去附近租个便宜点的房子,不在乎大小,一个人住着自在就行。 朱家的一顿饭吃的又迟又郁闷,好在朱婷的爹爹今儿中午没有回来,派人传了个信,说是在药铺子吃。 “不是听说,你们那表妹也来了县城了吗?还开了一间面馆子,虽说她没来注定请咱们,可好歹我也是她的亲姨,总的去看看,面的说我淡泊人情,连亲戚都不认了。”一桌人正吃着饭的时候,沈青莲就开口说道。 沈青莲出了朱婷这么一个女儿之外,还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儿子朱振,突然听到沈青莲说要去外面,兴奋的将筷子一扔,“娘,我们要去哪里看,她家里有好吃的吗?” 沈青莲脸色一僵,立马就生了气,“好好吃你的饭。” “娘,我吃不下,顿顿都是萝卜干儿,怎么下饭......”朱振年纪小,平日里又被宠坏了,早就养了一副跳钻的性子。 “你个小畜生,给你白米饭,你都吃不下,你可知道在乡下,别人家吃的是什么吗?吃的是红薯,吃的是粗粮!”沈青莲站起来吼了一声朱振,一时也没有去想沈耀家里吃的是什么。 沈耀心头突然被姑姑这么一刺,心猛的抽了抽,拿筷子的手都抖了两抖。 自己家里为了供他读书,过的也是穷苦日子,吃的就是自己姑姑所说的那般,是红薯,是粗粮。 “娘,你少说两句!”朱婷看了一眼沈耀,自然将他的神色看进了眼里,气的当场大声的对沈青莲呵斥了一声。 “行,横竖你那表妹是开面馆子,家里吃不饱,就去她馆子里吃吧。”沈青莲说完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瞬间捡了个干净,沈耀一见,慌忙的几口就将碗里的白饭塞进了嘴里,生怕姑姑伸手等着要他手里的碗,失了他的面子。 待沈青莲转过身,沈耀才捂着胸口,慢慢的吞了好几口,才将嘴里的米饭全部咽进了肚子里,喉咙吞的太急,有些生痛。 沈耀再次尝到了这般寄人篱下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