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出声。 梁径动作更快,快到时舒反应不过来——刚准备兜头脱下的球衣直接被他拉了下去。 时舒:“......” “——你是不是有病。”时舒恶狠狠。 昏过头的梁径总算被骂回了神。 他尴尴尬尬地又伸手去帮他脱:“对、对不——” “哐啷”一声巨响。 两个人同时回头。 闻京满头大汗跑进来,放下篮球站衣柜前自顾自脱球衣。脱着脱着,他注意到对面呆若木鸡的两人,接着,好像又闻到了什么,一边朝里间浴室走,一边头也不回对神色诡异的两人说:“哎——有没有闻到——” 梁径飞速:“没有。” 说着,他上手把时舒身上的球衣用力薅了下来。然后,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给时舒穿上衣服和外套。 一顿蛮劲操作下来,时舒头发都炸了,像个鸡窝。 时舒顶着鸡窝傻在原地,愈加觉得梁径脑子有病。 梁径不管他,但也有意避着时舒视线,拎着时舒和自己的书包,带着人朝外走。 出了体育馆,站在春寒料峭的风里,时舒脑子一个激灵,有点琢磨出梁径刚才神经质的举动。 他恼羞成怒,质问梁径:“你是不是觉得我丢人?” 梁径还在魂不守舍,他难得这么呆:“啊?” 时舒扭头就走。 寒风冷酷,他一头被搞得乱糟糟的头发更冷酷。 梁径愣了几秒,脑子终于有了一点恢复正常的预兆,他追上去,对时舒说:“我不是——我没有觉得——” “那闻京问的时候你干嘛那么着急?” 梁径下意识脱口:“因为不关他事啊。他没必要知道啊。” 时舒:“......” 这回的有点奇怪。什么叫“不关他事”、什么叫“没必要知道”——敢情玫瑰香气这件事,只能他梁径知道、只和他梁径有关。 时间不够,时舒没绕出这个名堂。 顿了顿,又想什么,时舒接着质问:“那你一开始还笑!” 说实话,如果时舒不提,梁径真不记得自己刚开始都做了什么,现在他的脑子,完全就是临时工作制——有什么回什么。 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笑。” 说完,自觉不够,他真心实意地补充:“真的很好闻,时舒,你不要不好意思。” 时舒都被他弄晕了。 好闻? 问题的关键是好不好闻?! 冷风吹了一路,两个人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等到家,电梯里,时舒低声:“反正你一开始笑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在笑我......” 梁径偏头看他,盯着他低垂的眼睫,细密弯翘,扑簌地覆着。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梁径走神想,如果这个时候他去嗅闻他的颈侧,是不是还能闻到那股玫瑰香气。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门打开,没等到梁径回答的时舒也没说什么。 他已经不是初中那会让人头疼的别扭性格。虽然梁径笑了,但他觉得梁径没有恶意。 他转身回家,身后,梁径若有所思。 晚上,卧室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时舒。” 是梁径。 舒茗时其峰不常在家,家里的钥匙楼上梁家还有一副,以备不时之需。 “干嘛。”时舒趴桌上背单词。 梁径开门进来,手上拿了一套睡衣。 “我用你的浴室好不好。” 时舒扭头瞧他,侧脸搁手肘,面无表情,只觉得这个人一整天都不太正常。 见他不回答,梁径也没继续问,微微一笑,转身进去。 热气熏绕。 梁径低头看着手心晶莹的玫瑰沐浴露。还未揉开,香气已经十分醉人。 微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