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仍旧无法静心。 他甚至觉得自己对长路说的那句话是此地无银,换了衣裳一躺下竟是连长路也不愿见了。 也是睡不着,男人命长路给安眠香点着,然后赶走了他。 阿沐也已经洗漱好了,不过时间还早,他就拿了李煜的古书来看。 外间的架子上有很多书籍,下面格子里也放着许多小小的玩意,多半都是孩子玩耍的精巧小玩意,他看了会书,在格子里翻出一个弹弓来,这东西阿沐小的时候也有一个,韩湘子对于他这种攻击类玩具是非常纵容的,他不仅仅是会玩,而且还打得精准,他淘气的时候曾经拿着打过干爹的窗户格来着,当然下场不提也罢。 想起在韩湘子跟前过的这么多年,少年抿唇。 长路已经出去好一阵了,他已经闻到了安眠香的味道了,一般这个时候李煜很快就会睡着,一旦醒过来混闹的,那就是重嘉。阿沐躺在榻上,想到明日即将分离,从旁边摸出了一块帕子来几下结成了个小小鼠,他动手裹住了对准梁上的那个铃铛这就射了出去…… 叮铃叮铃叮铃! 命中目标! 阿沐单手撑着身子一下跳了起来,他穿上鞋到了地中间的柱子旁边,几下就爬了上去。 少年两腿盘住柱子,伸手解下了铃铛来。 里间没有任何的声音,他拿着铃铛嘿嘿地笑,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里面去。 桌上的烛火跳着火花,阿沐拿着铃铛轻轻地晃,轻轻地晃。 待他走到床边,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果然睁开了双眸,直直坐了起来,他眸色迷茫,并无李煜的半分犀利,却是紧紧盯着少年。 阿沐一脸惊喜,很快就甩下了鞋,这就爬上了床来。 他将铃铛举了李煜的面前,抿着唇直笑,也未等男人做出任何反应,这就揽住了他的肩头。:“喂,李重嘉,好兄弟来跟你告个别。” 第38章 男人略不自在地僵住了肩膀,偏偏少年揽着他还十分用力。 可李煜的注意力都被他的那句告个别吸引住了,一下就反应过来阿沐这是认错人了。他低眸,遮住了自己脸色:“告什么别?” 阿沐自知失言,只嘿嘿地笑打着哈哈:“告什么别,你听错了。” 李煜:“……” 少年又跳下床去,在李煜的桌上摆着清酒,是他之前叫长路准备的,可滴酒未沾,一直在那摆着了。阿沐伸手抄了起来,返身回到床边:“这酒一闻着就香,你哥这是暴殄天物啊!” 李煜一抬眸的空档,阿沐已经径自跳了了他的大床上,他左右还拍了拍,然后抱着酒壶舒服得打了个滚:“要说还是殿下这床住着舒服,恐怕以后也住不到这么软的了,横竖是就这么一晚了,我给殿下讲个故事啊!今天你想听什么?” 他滚了里面去,肆意得很。 当真是胆大妄为,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才能随意在他的大床上面翻滚,李煜抿唇,可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少年仰着脸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清酒,他伸手将酒壶推置一边,枕着双臂,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来:“从前吧,楚国有一个大臣,他名叫庄辛,有一天对楚襄王说:“你在宫里面的时候,左边是州侯,右边是夏侯;出去的时候,鄢陵君和寿跟君又总是随看你。你和这四个人专门讲究奢侈淫乐,不管国家大事,郢一定要危险啦……” 李煜无语,可少年这语气略有活泼,他竟不忍打断,本来他在安眠香的催助之下,很容易睡着,但是今日不知怎么了翻来覆去是睡也睡不着,直到听到铃声他也没有起来的意思,直到少年到了跟前,头痛欲裂的他坐了起来,看见阿沐,忽然清醒了许多,嗡嗡作响的脑海当中,就只剩了他的笑脸。 阿沐这小子一定是将他认作重嘉了,却不知他二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昏暗的烛火下,李煜瞥着少年的脸,阿沐偏过头来,以为他着急听故事了,还安抚得掐了掐他的脸:“庄辛到赵国才住了五个月,秦国果然派兵侵楚,襄王被迫流亡到阳城。这才觉得庄辛的话不错,赶紧派人把庄辛找回来,问他有什么办法;庄辛很诚恳说啦:我听说过,看见兔子牙想起猎犬,这还不晚;羊跑掉了才补羊圈,也还不晚……” 阿沐话还没讲完,李煜淡淡说道:“所以说,这是亡羊补牢的故事?” 他实在学不到重嘉说话的口气,已经尽量淡然了,少年犹自沉浸在要离开晋王府的兴奋当中,实在找不到人和他一起了,当然也未在意,回头又喝了几口:“啊,你知道这故事啊,不错哟!” 李煜:“……” 男人闭上了双眼,身边都是淡淡的酒香味道,可他也并未饮酒,怎么觉得有些醉意,索性就不再管他了,单单侧耳细听着。阿沐也是嘿嘿地笑:“换一个换一个,那我再给你讲一个!说啊,从前在杞国,有一个胆子很小,而且有点神经质的人,他常会想到一些奇怪的问题,而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有一天,他吃过晚饭以后,拿了一把大蒲扇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