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妍愣了愣,反应了好一会“李徵”是哪根葱——毕竟,平时在家不会有人把老寨主的尊姓大名挂在嘴边,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那位尸骨已寒的爷爷,趾高气扬地一翻白眼道:“是啊,怎么样?怕了吧,吓死你!” 杨瑾的脸色好似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样,说道:“南刀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人?” 李妍被他噎了一口,当即出离愤怒了,拿出她在家里跟师兄弟们撒泼打滚的刁蛮,伸手将腰一叉,摆出个细柄茶壶的姿势,指着杨瑾道:“没有我这样的孙女,难道有你这样的孙子?孙子!奶奶还不要你呢,我们家有钱,用不着烧你这种劣质炭!” 杨瑾忍无可忍,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李妍先是紧张兮兮地一扎马步,双手一分,摆了个预备大打出手的姿势,随后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判断自己打不过,于是又大呼小叫地抄起她方才坐过的椅子横在胸前,绕到桌子后面。 椅子一条腿上挂了个圆润的栗子壳,李妍挥舞着她的凶器,一边后退一边咋咋呼呼地说道:“你敢过来,我就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我告诉你,小白……不对,小黑脸,姑奶奶从小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短剑使得出神入化,长刀一出,能把你穿成糖葫芦,别、别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杨瑾冷笑道:“哦?那我倒要先领教……” “阿瑾。”好在这时徐舵主来了,皱着眉看了李妍一眼,他低声道,“你老大一个人,跟个小女娃娃一般见识什么?” 李妍一见徐舵主,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原来周翡他们走了之后,过了几个月,李瑾容不知因为什么,也突然决定要离开四十八寨出去办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她自然也不会告诉李妍。 这可是十分新鲜,因为自从李妍有生以来,大当家就一直是四十八寨的定海神针,从没离开过。 周翡和李晟都被王老夫人带走了,李妍本来就颇感无聊,听闻姑姑也要走,顿时不乐意了,她干了一件哥哥姐姐们谁都不敢的事,跑到李大当家面前撒泼打滚地撒了好一通娇,李瑾容被她烦得一个头变成两个大——骂吧,李妍脸皮厚,骂一大篇她也不在乎,动手打呢,李大当家也不大敢,李妍那稀松二五眼的功夫不比周翡,一不小心真能给打出个好歹来,只好顺势答应派人将她送到金陵周以棠那住一阵子。 自从离开了李瑾容的视线,李妍就像脱了缰的野驴,比起周翡刚下山时那会虽然好奇但是克制的表现,她简直要尥起蹶子来。 刚离开蜀州,李妍就在酒楼里听说了周翡的丰功伟绩,听得心花怒放,根本不顾旁边长辈们的脸色。 不过别人不知道,四十八寨自己的人是知道周翡水平的,除了不知所谓的李妍,一群长辈听了都很忧心,早早离席,回去商量怎么报给李瑾容,李妍自然也被强行拉走了,可她还没听够,晚上趁人不注意,自己又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出来,想再听一遍说书。 自从周翡惹了人眼,徐舵主就一只眼盯着蜀中,一只眼四处打探,早盯上李妍他们这帮人了,只是平时有几个高手看得严,他没什么机会,眼见李妍居然自投罗网地落了单,徐舵主感觉这是个机会,不管有用没用,当然先捉了再说。 行脚帮坑蒙拐骗无所不精,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李妍如探囊取物,等李妍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拿麻袋运到了邵阳。 李妍将椅子往下一砸,瞪着徐舵主,怒道:“老骗子!” 徐舵主转向她,脸上立刻跟变戏法似的堆满了笑容,冲她作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要早知道姑娘是李家的小姐,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您无礼,李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睁眼的瞎子一回,成不成啊?” 李妍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行脚帮的人面软心黑,惯是没皮没脸的,只觉得这个徐舵主已经很老了,两鬓白了大半,比平时遇到的伯伯还要年长一些,马上要奔着爷爷去了。 李妍虽然娇蛮,但心肠却不坏,一见这么大年纪个老男人畏畏缩缩地赔笑,便先心软了,不管信不信他的说辞,也不好再继续发作。 她讪讪地放下椅子,皱着眉道:“就算我不是李家的人,你们也不能随便抓啊,犯法的。” 徐舵主笑容一僵,没料到天下第一匪帮里还有这么守法的良民。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真心实意地笑道:“正是,李姑娘有所不知,小人奉雇主之命,本来在替人追查一个仇家,因那人年纪形貌与姑娘相仿,小人一时大意,这才不甚抓错了人,唉,都是我这老眼昏花。” 杨瑾听他满嘴跑马,也不好拆台,只好在旁边当一根面色冷峻的黑炭。 徐舵主这话要是骗鬼,鬼都不信——可惜李妍信。 她听了这番解释,又环顾了一下满地的瓜子皮,感觉人家虽然抓错了人,但对她也算礼遇了,便将徐舵主原谅了大半,只说道:“我家里人肯定急疯了,那你得把我送回去。” 徐舵主笑道:“一定一定,贵寨中有一位高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