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在邵阳,我们联系到她,立刻送您过去。” “高人?”李妍纳闷道,“谁啊?” 徐舵主道:“就是那位破雪刀传人,据说她先前对我行脚帮误会颇深,恐怕……唉,到时候还得请姑娘多多美言几句啊。” 徐舵主三言两语,就把白的说成了黑的,李妍眼睛却“刷”一下就亮了:“我家阿翡!真是周翡吗?我姐姐怎么在这?” 这傻狍子三言两语就透露了广大江湖八卦中想打探而无门路的名字,杨瑾和徐舵主十分隐晦地对视了一眼。 “周翡。”杨瑾低低地念了一声。 “干嘛?”李妍冲他翻了个白眼,“瞎叫什么,‘周翡’是你叫的?我姐随便拿一把破……破……那个什么刀,就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让你得意!” 杨瑾:“……” 他还是不想相信这女的是李家人。 李妍冲他一扬下巴,杨瑾阴恻恻地咬着牙一笑道:“好啊,我拭目以待,看她怎么打得我满地找牙。” “破那个什么刀”的周翡不知道李妍给她分派了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她心事重重地安顿了吴楚楚,心事重重地随便吃了两口东西,便兵荒马乱地勉强自己去休息了。 谁知强扭的瓜不甜,周翡好不容易睡着,眼前乱梦却一团一团的。 她梦见了一个男人,只是个高大的背影,看不见脸,她自己则似乎是变成了一个小女孩,被那男人牵在手里,抬眼只能看见他腰间别的窄背刀——就和她第一次在洗墨江中碎了的那把一样。 男人松开她的手,用一只非常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开口说道:“你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周翡心里奇道:“这人是谁,怎么跟我娘说的话一模一样?” 不过话虽然一样,语气却大有不同,这男人要比李大当家温和得多,说“只教一遍”的时候,好似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遗憾。 他说完,便上前几步,在周翡面前站定,“呛”一声,雪亮的刀光横空而出,几乎要迷了周翡的眼,她心里重重的一跳,那男人蓦地动了,山、海、风、破、断、斩……那人在刀风中,一招一式好似带了她以前未能察觉到的联系,叫人隐隐又别有一番体悟。 九式的破雪刀在周翡面前完完整整地走了一遍,周翡一口卡在喉咙里的气息这才落出了口,恍惚间有种自己已经踏遍天下、行至万里的错觉。 这个人的破雪刀简直就像李瑾容……不,他比李瑾容的刀更内敛、更厚重、更浑然天成! 刀锋倏地一收,寒光遍隐。 周翡一瞬间意识到了这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是谁,同时,她耳畔响起纪云沉的声音:“李前辈的刀,精华在‘无锋’……” 周翡瞳孔倏地一缩,见眼前人拄刀而立,而四下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萧萧的大雪。 漫天的飞花四下飞舞,男人一身白衣,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他面孔模糊,与周翡似乎隔了一层迷雾,他的目光透过迷雾与二十年的光阴,落到未曾谋面的女孩身上,非常轻柔地叹了口气,叫了她的名字:“阿翡。” 周翡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愣愣地盯了被子片刻,随即诈尸似的一跃而起,三下五除二间套上衣服,随便找了根绳把头发一扎,没头没脑地便跑了出去。 谢允是半夜三更被周翡砸门砸起来的,倒也好脾气,居然没急,他拉开门,也不请周翡进去,反而有点暧昧有点贱地打量着周翡:“小美人,你知道半夜三更砸一个男人的门是什么意思吗?” 周翡脱口道:“我要应杨瑾的战!” 谢允:“……就为这个?” 周翡还没从自己的梦里回过神来,思绪乱如麻,只剩下“我自己可以无赖,但不能堕了‘南刀’的名头”这么一个念头,她深吸一口夜色,用力点头。 “看那里。”谢允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指周翡身后,在她实诚地顺着手指转头的一瞬间,回手拍上了自己的房门。 不过周翡的“南刀传人”名号虽然是个谣言,反应速度却也不是白给的,千钧一发间她一伸脚卡住了谢允的房门:“谢大哥,帮帮忙!” 谢允宁死不屈地继续要关门道:“我只帮风花雪月四位神仙的忙,其他免谈……干什么!非礼啊!” 周翡不由分说地隔着一道房门把负隅顽抗的谢允推了进去。 谢允一把拢住松松垮垮的外袍,瞪着周翡道:“我卖艺不卖身!” “闭嘴,谁买你这赔钱货?”周翡翻了个白眼,“你听我说,我要赢杨瑾……” 谢允“啧”了一声,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他双臂抱胸,往窗口一靠:“我还要当玉皇大帝呢。” 周翡有求于人,忽略了谢允的一切冷嘲热讽,直奔主题道:“连齐门道长的蜉蝣阵你都能一眼看出端倪来,那什么断雁十三刀也肯定了解的对不对?不然你怎么知道崆峒掌门输了一招?” 谢允油盐不进地哼了一声:“蒙的,路边听说书的说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