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一弯起来,眯眼笑着道,“可不是吗,今儿我才知道,我除了是国公府世子夫人,御史台大夫夫人之外,我还是江湖门派,明春堂第一夫人,多威风,这不都是郎君给我的本事。” 她这张嘴气起人来厉害,哄人也厉害。 他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唇角也满满地勾出了一道浅浅弧度,他不同她计较了,但有些事确实得问清楚。 他又问,“乐坊到底是谁给你奏过乐?” 她摇头一叹,“我也知道他叫什么,奏得也不好听,一曲下来,险些没把我催眠了。” 她说完,他却看着她不动。 芸娘点头如葱,“真没骗你,是真难听......” 他还是不说话,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面上做出了恐吓的神态,手上却没使半点劲,“我不信,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他手指头故意在她下巴下方的雪颈上挠着,芸娘痒得紧,缩了缩脖子,目光讨饶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叫什么煜珩。” 裴安嗤了一声,松开她,“柳煜珩?” 她点头,“对,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儿,郎君认识?” 他自然认识,在临安挺出名的,哄了多少小娘子要为他赎身,他却一一拒绝了,扬言只为缘分,看不上俗物。 知道是谁了,再拿自己一比,似乎无一可比之处,他抿了一口她适才递给他的茶,凉了喝起来很爽口,内心陡然生出了几分优越感来,气血也顺畅了许多,“也就那样。” 又后知后觉回过神,不敢相信那样的念头是从自己脑子里冒出来了,他如今可真是出息了,竟然拿自己和一个乐坊卖唱的男人去比。 他是被她气糊涂了,他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心神刚稳了一些,她又问道,“郎君,你会吹笛子吗。” 裴安:...... “比起优美的琴声,我更喜欢笛声,悠扬空灵,听进人耳朵,心神随之一飘,仿佛自个儿也能飞檐走壁似的,来去自如,自由自在,就咱们如今土匪头目的身份来说,笛声,就合适,江湖门派,谁与争锋。” 她不知是哪儿来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怕是话本子看多了。 她面上带着恭维,明显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但眼里的那丝兴奋和期待也不假。 江湖门派,总会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神秘感。 人常常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面,谁都喜欢潇洒自在,无所不能,正因为自己没有,更加奢望。 至少有这么一种日子可盼着,心头也安稳许多。 实际当真如此吗,没有的,每一个神话故事的背后,都藏着无数心酸,但这些一般人看不到,也不愿意看到。 她算起来,也才十六七岁,对外面的世界存着向往,是好事。 他突然想着,想要她就这样一直怀着期待下去,不想让任何东西去破坏她心中的美好。 他放下手里茶杯,遂了她的意,“你怎知道我会。” 这一吵,两人没山崩地裂,反倒多了几分亲近,她突然没之前那么顾及了,明目张胆地拍起了马屁,“郎君什么不会?” 她脸凑过来,他看着她挺巧的鼻尖,灵巧又可爱,白白嫩嫩的,没忍住轻捏了一下,“你等着。” — 裴安自己去林子里砍了一根青竹回来,坐在营帐的灯火底下,拿小刀钻起了孔眼。 程娘子的兔子也烤好了,一掀开帘子,没看到想象中的拔刃张弩,意外地和谐。 两人一个埋头用小刀细细地打磨着竹孔,神色认真,一个挨在他身旁,双手搭在膝上,歪头看着他手里的活儿,也是一脸认真。 比起两人郎才女貌的相配,灯火下,氤氲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