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他先行不义之举,我还要同他讲君子?” 何兴栋又要上前。众人忙拦住劝解。 真是学不乖,方拭非那拳脚功夫,十个他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方拭非啊! 一个手贱,一个心狠,这不存心找打吗? 众人纷纷哄道:“何公子,方拭非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吗?何必来自讨没趣?” “罢了罢了,他粗人一个,不要与他计较。” 何兴栋脸部一用力,眼睛就发痛,嘶嘶吸着凉气,怒道:“我要抓了你!” 方拭非毫不在意:“抓吧,你把我抓进去,方颖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别忘了她是我三妹,她虽然讨厌我,可我爹喜欢我呀。只要你把我抓进去,我就让方老爷把她嫁给别人。” “我——”何兴栋跳脚,“你——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方拭非两手环胸:“你要真奈何得了我,也不用忍我这么些年了。” 何兴栋要被气哭了。 卢戈阳扯她袖子:“方拭非!” 方拭非拂袖:“你扯我做什么?我一平民还能吓得住他?不是让他尽管来了吗?” 何兴栋更气了。 他直接甩袖离开,剩下的课也不上。 众人无措站在原地,末了空叹一气。 何兴栋不像个纨绔,委屈极了也不会动手打人。 方拭非才是。 卢戈阳推着她肩膀指责道:“方拭非,你过分了,都是同窗啊,说说也就罢了,你怎能动手打人呢?何况他……他爹还是县令!你不想活了吗?” 方拭非:“反正我与他做不了朋友。客气什么?” 卢戈阳:“天底下哪有解不开的仇。你二人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你若不故意耍他,他哪能处处针对你?” 方拭非却是很认真道:“现在没有,指不定以后就有了呢?不在乎他多恨我一点。” 卢戈阳愠怒道:“你二人真是——臭脾气。我不管了!” 方拭非低头摸了下腰间的挂坠,也觉得没意思,干脆回家去。 第3章 书信 方拭非打记事起,就跟着师父杜陵走南闯北,四处奔波。 杜陵什么都知道。无论是天下大势,朝中官员党派,利益纠纷,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连带着朝廷律法会如何推行,往前数年,他都能猜得出来。一桩桩一件件,细细说给方拭非听。 就这样一个天下奇人,却只能跟在她一个人身边,对她自然是很严厉的。习武念书,无一懈怠。 她从不记得自己交过哪个朋友,哪怕是被他伏在背上,也在背书。所以没个谈话交心的伙伴,长久以来,让别人说,性格相当古怪,总喜欢得罪人。 幼时不懂事,因此恨透了杜陵。满身逆骨,只想大了跟他做对。 慢慢的,见得多了,心境沉下来了,才明白他的苦心。想再多学一点,可他的身体却不行了。 将她送到水东县旧时的仆人方贵这里来,定居此处,鲜少出门。每日在药罐里泡着,让方贵帮他出去打探世情。 如今他已经很少出面干涉方拭非,一天里有大半时间是睡着的,连方拭非也不由惋惜这位天纵奇才。 在自己身上耗费了十八年,可自己能做到比他更好吗?值得吗? 叫她也惶惶不安起来。 她到家中的时候,师父正在休息。林行远倒是不在。 方拭非猜他也很难在这一小地方安静呆着。 她拿过靠在墙角的锄头,从小院的角落里割了两颗白菜,放进篮子里,便拎着出门。 本来想拿去米铺换点米,好给师父煮碗粥,结果路上碰到个背孩子出来干活的妇人,巴巴盯着她的白菜,见人实在不容易,就两钱银子卖给她了。 两钱在往常是很多的。倒回三年前,起码能买到十升米,但如今也就能买一个馒头。自旱灾过后,粮价一年高于一年,至于今日翻了十番不止,竟比灾年还要昂贵。 水东县真是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人靠着米价大发横财,也有人因为米价三餐不济。 这下卖了东西两手空空,方拭非又去扫了一篮子黄土带回去。 等她再次回到家中的时候,林行远也回来了。 他递过去东西道:“你的信,驿站来的。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杜陵起来了,看见方拭非摇了摇头,知道她肯定又在书院惹事了。 他这边没说什么呢,方拭非先把他卖了:“师父,林公子说想找你讨教讨教。” 林行远:“??” 他一武将子弟出生,对诗词没什么兴趣,有什么好讨教的?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