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拭非拍拍手,不在意道:“那你去报官。找你的县令告。说监察御史在荆州抓了一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那所有的文契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啊!”马氏商户一激动,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我赚自己的银子,靠的是脑子,这也不行吗?” 苏叶站在旁边,就是身上有伤,否则早拿刀过去砍人了。 顾琰恶狠狠道:“我看他胖得很,全身是油,给他先削一层下来。就从舌头开始刮。” 马氏商户一听立马怕了,道这人是个狠角色。他见到的官爷真是一个比一个毒,当下不敢跟他狡辩,嘴巴闭得紧紧的。 方拭非见他这圆滑的模样,挺好笑的。问道:“你主动坦白,还是我先打你一顿?” “几位,不是我不坦白,只是我活了这么多年,哪怕论斤卖,这身肉也值点钱不是?何况小人是真惜命啊,怕死!”那商户拍着大腿道,“几位不过监察御史,查完就走了,要是将小人推出去,小人哪里还有命在?” 方拭非蹲到他面前,哂笑道:“谁跟你监察御史查完就走?一品亲王,户部顾侍郎,特意来这荆州,就为了害你?你多大的脸?知道自己已经犯下多大过错了吗?在京城做了什么不记得了?胆子大过天了吧?不说,你以为自己还能有命在?” 马氏商户看着几人,用力眨着眼睛,似在分辨。而后跪正,朝几人用力磕头。 他比县令没立场多了,在这件事里根本拿不到任何好处。被逼着多年行骗,心里早已惶恐不安,生怕败露。也知道不会有人保他一区区商户。现下有能管得住的人来问,立即一五一十地全抖出来。 “我也是无辜的啊!我本不过是一江南商户,早年生意萧条,一直失败,只是走南闯北,增加了不少阅历。穷困潦倒之际遇到一位看似富家公子的人,同他随口聊了两句……” 那商户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我就随口吹吹啊,真的只是吹吹,哪知人家就信了啊!” 方拭非问:“你吹了什么?” 商户声音小了下去,嘀咕着道:“我说我若是有权势相助,定能一本万利,富可敌国。然后跟他稍稍说了说这想法。” “可我只是想想,想想总没错吧?”他又大声申辩,懊恼道:“我哪知道会有这么一群疯子,因为我几句话,就把我囚禁起来!我如今妻离子散,无家可归,家里人都当我已经死了。除了四处行骗,只能被软禁在荆州。身份是假的,画像上的脸也是假的,哪里都不能去。世上早已经没了马吉这人,他们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我哪敢反抗?谁有我可怜?啊,谁有我可怜?” 方拭非:“学学活该两日怎么写吧。” 顾琰头疼道:“方拭非,你把他带下去,叫他把自己这么多年做过的事都记下来,我等等再看。” 方拭非:“诶。” 当日下午,侍卫来回报说:“马氏上吊自杀了。” 顾琰敲了下桌子:“什么?” 侍卫点头:“是。宅子着火,都被烧成了废墟。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吊死的尸首,县衙找仵作辨认,已确定是马氏商户。” 几人扭头,一起看着龟缩在一旁的马氏商户。 他陡然一个激灵,作揖告饶道:“几位官爷,我真的是我,可那死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这总与我无关吧?该说的我可全说了!” 顾琰将手中东西用力一丢,皮笑肉不笑道:“好本事!” 马氏商户如今对外的模样,是经过乔装打扮的,平时又避不见人,根本无法证明是谁。县官说他死了,那么他就是真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出现了也只能是个黑户。 何况他的指证没有任何证据,不过是个最底下做事听人差使的,知道的事情连县令都比不上,派不上什么用场。 顾琰如果带他出去,可能会被对方反指是陷害。 众人看马氏的眼神顿时危险起来。 既然人已经没用,留这里也是浪费粮食,要不丢出去送死吧? 几日后,顾琰收到一封信件,是荆州太守寄来的。 顾琰看都不想看,让方拭非读。 方拭非展信,粗粗扫过一遍,大致意思看明白了,总结了一下,说道:“他说您仗势欺人。”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