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不怕了,主要是因为今天的事在玉赤县少有,恐怕走到那里都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不说是妇孺皆知,不说是全县皆闻,最起码全县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应该是全知道,县城绝大多数人都听说了。另外,无论是恶名还是好名,他觉得自己是胜利者的姿态,他觉得自己抬起头了。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楚天齐昂首阔步,走路虎虎生风,多日的萎靡状态一扫而光,带之是满脸自信和霸气。今天人们依然投来了关注目光,目光里的怜悯和讥讽几乎不见了,代之的更多是一种怯意。楚天齐不知道人们是因为自己让对手颜面全无,还是人们认为自己有什么令人畏惧的杀招。不管他了,每天总看别人的脸色和眼色挺累的,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晚上躺在床*上,楚天齐那种豪气和暂时摆脱危局的轻松没了,取而代之是自责,是伤感,甚至还感到了耻辱。 今天的事情之所以会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楚天齐知道是因为柯兴旺突然收兵,否则结果非常不可测。他赖以依仗的自卫大招,应该说是一个昏招,一个两败惧伤的招数,一个万不得以的招数。 楚天齐手里依仗的是一个录音,是那天在柯兴旺办公室录的音。那天,楚天齐去找柯兴旺谈判,带上了录音笔,在进入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打开了。偷录谈话,尤其是偷录领导谈话,这是很让人诟病,甚至让人不耻的,楚天齐平时也不耻于这样做。但柯兴旺逼他太甚,有些手段也已超出官场规则,祭出的都是要把他逼上绝路的招数。恐怕柯兴旺已不满足于将自己弄成一介布衣,把自己送入高墙可能也只是对方的一个阶段目的。 抱着兔子急了也咬人的心态,楚天齐才揣上了录音笔。想的是在两人谈判时,套出对方采取的一些下作手段,以备谈判无果后,以加重再次谈判的砝码,其实就是一种威胁。现在想来,如果没有那天的异常情况,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也录不到。因为柯兴旺可能是早有心里准备,也可能是多年形成的谨慎习惯,就是在那样被动的情况下,也没有承认迫害自己的事实,没有吐露一个对他不利的字眼,更何况和平方式下的谈判了。 所幸的是,发生了异常情况,自己撞到了对方的丑事,无意中录下了两人玩可耻游戏的声音,录下了卧室里的对话。这也是歪打正着,也可以说是上天送给了自己的一把达摩利剑。 谈判无果后,楚天齐实在没有可依仗的势力,也没有其它好的办法,这才把录音做为了自己防身大招,做为了自己保命利器。他准备在情况危急的时候,把电话打给李卫民,让对方听到柯兴旺所做的丑事。 他知道,柯兴旺是董建设的大将,董建设一直排斥外来户李卫民,况且一个多月前,宁俊琦也提过“两派摊牌”的字眼。他相信,李卫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砍掉对方臂膀的机会,也就相当于变相给自己解了围。当然,他也知道李卫民因为女儿的事,正在找自己的毛病,这件事肯定也会被对方拿来棒吓自己。 楚天齐还假设,假设李卫民不理自己这个茬,他就直接把录音寄给省纪委等部门。他相信,总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的,但自己也就更得罪了李卫民。 他当时觉得,无论是李卫民还是省里有关部门得到这份录音,柯兴旺一定会得到惩处,自己会因此解围。但也会得罪好多人,包括董建设一系,也包括李卫民等人,甚至还包括没有任何直接冲突的各级领导。领导们可是最反感这种录音的行为,最讨厌这种危险的下属,自己就会被打入另册,仕途基本就没什么出路了。因此用录音自救的方式,就是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昏招,但也是不得以而救命的招数。 现在虽然是以另外的方式暂时解了围,但楚天齐想想还后怕。他没有把今天这种突发*情况考虑充分,也许在那种情形下自己根本就没有从容举报的机会。另外,即使举报了,也许包括李卫民,包括省里有关部门也未必就立刻做出反应。恐怕还没等柯兴旺被惩处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弄的万劫不复了。 万幸的是,一个危险的游戏,被以这种和平方式结束了。想到这里,楚天齐伸出手去,捏了捏衬衣口袋里的录音笔。 楚天齐已然想明白,柯兴旺这只豺狼是被猎枪盯住了脑门,而猎人就是李卫民。李卫民是接受了女儿请求才出的手,而宁俊琦是接到过要文武为自己的求救电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