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惑,人们辩认着那个高挑男子。确实很年轻,年轻的不像市领导,倒像是刚毕业几年的大学生。也确实很高,差不多一米九了吧。按这些来看,跟传说中的楚市长倒是挺像。那么到底是不是呢? 相比起居民们的后知后觉,“大背头”可是较早便认出了楚天齐,从那一刻起,便在心中打着主意: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大背头”首先想到的就是跑,可是他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背后已经站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自己带来的,面生的很,但显然是专为看着自己的,小矮个后面也站了生人。看来跑是不成了,只能另外想辙,只能套近乎了。 怎么套近乎?怎么套近乎?“大背头”在心里嘀咕着,可是越着急越想不出办法来。 楚天齐不再理会二级警督的说辞,而是上前几步,对着棚户区的住户们说:“乡亲们,我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楚天齐,从五月初代管城建工作。我要申明的是,这些人的野蛮非法拆迁,并没汇报给我,我更不会支持这种行为。至于他们几次言明受我指派,纯属一派胡言,我已经派人追查此事。” 真的是楚市长呀。住户们既高兴,又惊奇,也仍然忐忑,心情很是复杂。 虽说人们早就盼着见到楚市长,也把楚市长传了二十多天,但现场住户都没见过本人。本来普通百姓见市领导的机会就少之又少,即使偶尔遇上领导视察,也势必前呼后拥,根本就看不进去,警察也不允许随便逗留。 楚天齐是二月底到的沃原市,到现在仅三个月,尤其临时代管城建也才不到一月,更没到原南棚户区视察,人们自是见不到他了。而且楚天齐不愿上电视,即使近期上了两次,但原南棚户区已经停电一个多月,人们根本看不上电视。 终于,有一个住户嚷道:“他就是楚市长。半个月前我去市里,在我弟弟家电视上见过一次,就是一晃而过,也没特别注意。” 看来绝对没错,果然是楚市长来了。 此时,住户闪又想起了最要紧的事,纷纷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楚市长,我们这怎么办呀?” “这停电停水又断路,我们可怎么活呀。” “领导做主呀。” 焦老五哑着嗓子道:“楚市长,这要是把房子拆了,我们就得睡大街了。” “你是焦步奇焦大哥吧?”楚天齐迎着焦老五走了过去。 听到对方的称呼,焦老五迟楞楞的说:“楚市长,你怎么知道我?” 踏着破碎不堪的断瓦碎砖,跨过残墙破壁,楚天齐进了焦老五家院子。伸出手去:“焦大哥,受委屈了,都是我这个主管副市长工作没做好。” “不,不,是他们,是他们。”焦老五嗫喏着,抬手在衣服上擦着,没敢握住对方伸来的手掌。 楚天齐又向前一伸胳膊,直接抓起焦老五满是灰尘的右手,诚恳的说:“焦大哥,就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才让你和乡亲们受了这么多磨难。平时你早出晚归,摆摊卖货过生活,虽说清苦一些,但妻子贤淑,儿女乖巧,小日子也有滋有味。 而近期就因为拆迁的事,你不得不让女儿躲出去,又不得不把小儿子寄宿在别人家,就是怕遭到报复。本来市里搞棚户区拆建,是为了改善人民的生活,可是由于我们工作不到位,反而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痛苦,我们有责任呀。对不起了,乡亲们。焦大哥,受委屈了。” 面对着断电断水断路,面对着院墙轰然倒塌,面对着房屋即将遭到野蛮强拆,面对着随时铲到身体的铲斗,焦老五没有任何妥协,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可现在被楚市长握着手,听到对方提到自己的情况,听到“委屈了”三个字,焦老五只觉得胸膛发热,鼻管发酸,大嘴一咧,放出了悲声:“呜……哇……” “呜……”焦老五的妻子跟着大哭起来。 看到这个硬汉放声大哭,人们无不动容,大都跟着抹起了眼泪,女人们更是抽抽嗒嗒哭成了一片。 “市长,给我们做主呀。”焦老五扑倒在地,拍打着地面,痛哭不止,“他们这哪是拆迁,分明就是打家劫舍,就是想要我们的命呀,他们太不是人了。呜……” “焦大哥,你放心,对于这里的事,我已经了解了许多情况,一定还大家一个公道。”楚天齐说着,弯腰去拉地上的焦老五。 “市长,误会,误会。”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自是听出了声音,但楚天齐没有回头,而是手上使力,把焦老五拉了起来。 焦老五一边哭着,一边又去拉地上的妻子。 身后声音再起:“市长,我们也是在为政府做事,也是为了整个城市建设,更是为了沃原市经济社会全面发展,是……” 楚天齐转过身,怒视着那个喋喋不休的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