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目光决绝的女儿,梅姨娘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眼泪越发汹涌了,“好啊,被送到太太身边养了几年,你就不认我这个生母了是吧?” 杜晓珍不停地抚着胸口,想让气顺一顺。 梅姨娘还想再说什么,杜晓珍突然厉喝一声,“够了!” 梅姨娘愣住。 杜晓珍怒其不争地说道:“这些年,因着我被送到太太身边养着,父亲待你不好吗?还是祖母隔三差五给的赏赐满足不了你的欲望,你非得要把天捅个窟窿才肯罢休?那天要真被你捅破了,掉下来可不一定是名利金钱,没准儿是毒刀子,姨娘你仔细扎到自个的脚。” 梅姨娘心神狠狠一震,手指头挖着杜晓珍,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杜晓珍不想再多说,整理了一下仪容,推开门走了出去。 梅姨娘的含香馆虽说距离正房远,可到底是在三房院里,保不齐会有太太身边的人过来听墙角,刚才梅姨娘的那些话一旦传扬出去,她们母女俩这辈子就得玩完。 杜晓珍可不敢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跟一个姨娘赌,她赌不起。 杜晓珍回到正房的时候,杨氏还坐在罗汉床上,看样子连姿势都没换过。 “母亲。”杜晓珍很快忘了之前跟梅姨娘的不快,换上笑脸,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杨氏摇摇头,“我睡不着。” “怎么了?”杜晓珍走过去,顺手拿了条毯子盖在杨氏腿上,跟着在杨氏身旁坐下。 杨氏抬起头来,有些伤感地望着杜晓珍,问她,“珍儿,你说筱筱她要是回来,会不会怨我当年没能好好护住她,才会让她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 杜晓珍温声道:“母亲又在钻自己的牛角尖了,今日在前厅,您不也亲自瞧见小妹了吗?那么大方得体的一个姑娘,她怎么可能怨恨母亲呢?” “可我还是担心……”杨氏满脸忧色。 “母亲。”杜晓珍打断杨氏的话,“以前没找到小妹的时候,您日盼夜盼,每年小妹生辰那天都要去她走丢的那条街待上个把时辰,怎么如今找到人,您反而越发的害怕了呢?难道不希望小妹回来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氏不停地摇头,“我哪里是不希望她回来,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无颜面对她罢了。” “小妹是个通情理的人。”杜晓珍道:“我想,她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会原谅母亲的,毕竟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便是母亲再有不是,她也会酌情宽恕的,更何况,母亲已经因为此事伤心落泪了十年。” “真的吗?”杨氏不敢确信地握住杜晓珍的手,一遍遍地问。 “嗯,我相信小妹不会怪你。”杜晓珍笑着点点头。 “她要怪我,我也无话可说。”杨氏忽然松开杜晓珍,无措地用左手搓着右手,低喃道:“只要她肯回来,哪怕是怨我一辈子,我也认了。” 杜晓珍看了看外面,柔声道:“母亲,天色不早了,您该回房歇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好。”杨氏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在杜晓珍的搀扶下回了房间歇下。 而另一边,老太爷把杜程松叫过去问话,“楚王怎么来了咱们府上?” 想想刚才在宴席上的情形,杜荣凯到现在都还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杜程松道:“爹,楚王在我们之前找到了筱筱,儿子去汾州的时候,他已经在筱筱身边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