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将明的时候,傅凉枭才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脚步沉重地去了产房。 里面已经被丫鬟们收拾干净了,锦被褥子虽然都换了新的,也点了清新怡人对产妇无害的熏香,但还是掩不住空气中飘着的淡淡血腥味。 看着床榻上安睡过去的人儿,傅凉枭薄削的唇绷成一条线。 小离忧就睡在她旁边,整个儿被襁褓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脑袋来,时不时地砸吧小嘴儿。 宝宝好小,傅凉枭几乎怀疑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他坐下来,轻轻拉过杜晓瑜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她手心里,似乎唯有这么做,自己不安的心才能得到些许的慰藉。 杜晓瑜在睡梦中都想着孩子的事儿,所以傅凉枭一碰,她就醒了,面上是生产过后的虚弱和无力。 “王爷……”杜晓瑜动了动手指。 “筱筱,为夫在。”傅凉枭抬起头来,双手护珍宝似的将她柔弱无骨的手合拢在自己掌心里。 这一刻,杜晓瑜竟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说不出的感激。 或许是感激她能在鬼门关前徘徊一圈后平安归来。 又或许,是感激上天能保佑她顺顺当当地把孩子生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杜晓瑜撑坐起来,伸手抱着他的脑袋,像安慰孩子一样轻轻拍他的后脑勺。 这个举动,让一向立于不败之地的傅凉枭倏地红了眼眶,将脸埋在她颈窝里,不多时,杜晓瑜就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衣裳湿了一片。 在杜晓瑜心里,甚至于在天下人眼里,傅凉枭从来都是狂傲不可一世的人,何时因为谁而这么脆弱过,脆弱得像个随时都能哭出声的孩子。 杜晓瑜知道他心里难受,此时此刻肯定是百种滋味交替,可他是傅凉枭啊,那个被传得血腥残酷凉薄寡情的活阎王,脆弱不适合他,眼泪更不属于他。 想到这里,杜晓瑜晃回思绪,虚弱地笑道:“生孩子的是我,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也是我,我那么疼都不哭,你哭个什么劲?” 傅凉枭没理会,双手环在她腰上,紧紧搂着她不放,俊脸仍旧埋在她颈窝里。 他并没有停止落泪,杜晓瑜肩头的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属于强者之泪的灼热,那么真实,一瞬间就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杜晓瑜默默叹口气,不再劝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凉枭才抬起头来,声音温柔了不少,“累了吧,快躺下休息。” 话完,亲手扶着她躺下去,给她盖好被子。 杜晓瑜抬手,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笑着安慰他,“好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宝宝也好好的,母子平安,皆大欢喜。” 傅凉枭的目光终于肯从杜晓瑜的身上移到宝宝那边。 小人儿嘟着嘴,睡得可香了,脑袋朝向一侧,刚生下来,谈不上可爱好看,但皮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