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枭刚提起笔的动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密条写完,等把密条绑在信鸽上飞出去,才交代傅离忧好好待在家里,他自己跟着管事太监去了钟粹宫。 霓裳歪靠在美人榻上,正出神。 傅凉枭走进来行过礼,“母妃让儿臣来,所为何事?” 霓裳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让他坐,这才问:“段濯是不是真的死了?” 傅凉枭点头,“慧远大师亲自料理的后事。” 霓裳低眉,神情晦涩,过了好久,出声,“接替他的人,是谁?” “是江其佑的儿子,江亦臣。”傅凉枭说。 霓裳微抿着唇,像是想到了自己荒唐的过往,久久不语。 “他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是自愿留在九仙山为父赎罪的。”傅凉枭解释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留着江其佑的一条命。” “这么说,他给自己种了蛊?” “是。” “三年已到,他是时候下山了。”霓裳心中有恨,所以对江亦臣同情不起来,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帮助傅凉枭夺位上。 傅凉枭回答:“数日前,那边的探子来报,说江亦臣已经离开了九仙山。” “药却没到皇帝手里?”霓裳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似笑非笑,“你们太低估那只蛊了,它就好像一个每日都备受欺凌的人,沉默不言地忍了几十年,突然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一次性爆发出来。 蛊吞了江亦臣的人性与善良,放大他内心所有的阴暗,这种时候的他是没有理智的,怎么可能遵守承诺?我若是能早些回来,肯定会阻止你们让他去接段濯的班。” “不。”傅凉枭说:“儿臣早就考虑到他试药之后会性情大变,所以在他离开九仙山的时候让人用三年前段濯炼的药换了他手里的这颗,如今真正的最后一颗药在儿臣手上,难就难在,怎么才能让父皇心甘情愿地服下去。” 霓裳心中大为讶异,直直地看着傅凉枭,“你是说,最后一颗药在你手里?” “嗯。” “那就好办了。”霓裳满意地勾勾唇,“枭儿你把药给我,我有办法让他吃下去。” 傅凉枭看了霓裳一眼,没作声。 “怎么,你不信任我?” “不是,儿臣不想让母妃冒这个险。” 霓裳敛下眉目,伸手抚了抚头上的步摇,烛光下,眼神透着凉薄,“行吧,本宫会让你看到诚意的。” 傅凉枭眉心微蹙,“儿子没有要和娘生分的意思,确确实实是不想让娘再卷入这些是非恩怨,我不想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