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建设到底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会凭他的眨眼就判断出他的意思,顺着他的想法和安排走。 更何况,周建设觉得自己很冤。他鼓起勇气,望着沈天翔,替自己辩解:“翔叔,这钱……是我在西边的那片高粱地路上捡的,我没拿过家里的钱!” 他可不想背上做贼的名声。 可他这话别说沈天翔和众乡里乡亲的了,就连周老三也不信。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把这么多钱丢在高粱地旁边,等着他去捡啊? 沈天翔不怒自威地褐色眼珠子盯着周建设,语气很沉:“建设,你要说实话,犯了错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翔叔,真的不是我,我拿自己家的钱干什么?”周建设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百口莫辩,不过他还想挣扎一下。 沈天翔见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索性道:“赃物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说钱不是你偷的,那你说说,你今天下午都去干什么了?有没有人证物证能证明你不在场?” “我今天下午吃过了饭,觉得在家里呆着太闷了,就想出去转转,然后……就去山上转了一圈,见比较晚了才回来的……”提起下午干嘛去了,周建设就有些心虚,目光闪烁,说话也结巴了好几下。 他这幅样子完全没办法取信于人。沈天翔继续追问:“那你这一天下午碰到过谁,谁能给你作证?” 周建设舔了舔唇,干瘪瘪的说:“我走的山路都比较偏僻,没……没碰到人。” 这种说辞落到乡亲们的眼中,更加证实了他在撒谎。 姜瑜站在人群外围,黑漆漆的眼珠子越发幽深。其实周建设还真没说谎,钱确实是他在高粱地旁边捡的,还是她特意丢在那儿,等着周建设捡的。 今天从供销社买完墨水回来的路上,她一直愁着把这笔钱放到哪儿,想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安全。周老三丢了这么大一笔钱,肯定不会罢休,他若是报了案,惊动了公安,那放在村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能被发现。要是放到村子外的其他地方,她又不可能随时回去把钱取走,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把钱拿走了,她以后找谁要去? 思来想去,还是放到周家人身上最安全。反正丢了钱,周老三肯定会闹一场的,等闹出是他自己家的人,没了脸,下回再丢,周老三肯定就不敢声张了,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这笔钱落到她手里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安全了。 而且,梁毅寄了那么多钱回来,姜瑜怀疑,可能不止剩这么一点,说不定还有钱,只是被周老三藏到其他地方去了。狡兔还有三窝呢,更何况周老三这个老练狡猾的家伙。 这四十几块暂时就拿出来钓钓鱼吧,要是真给她网出一条大鱼来,她就赚了,就算没有,耍了周家人一把,败坏了周建设的名声,那也不亏。 所以姜瑜悄悄从供销社回来之后,就去了周建设每次跟范寡妇偷完情回来的必经之路上,远远地看到他来了。姜瑜就躲在深深的高粱地里,把钱扔到了路上。 周建设看到钱果然欣喜若狂,也不考虑这么多钱掉在这很少有人来高粱地边上有多不合理,弯腰就把钱捡起来塞进了裤兜里,然后谨慎地四处张望了一圈,见没人,马上利索地往家里去了。 他哪知道这是有个天大的坑在等着他。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回,周建设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因为他虽然没偷钱,但他偷人了啊。这小子随了周老三,可不是个老实的东西,他最近借着受伤的名义,留在家里养病,实则经常出去私会村西头的范寡妇,一混就是半天。 在保守的乡下,乱搞男女关系可是一桩并不逊于偷窃的大罪。虽然范寡妇的丈夫死了,但她丈夫的几个兄弟还在,侄子也快成人,都人高马大的,要是知道周建设给他们兄弟头顶上戴了一顶绿帽子,范家肯定不干,胖揍周建设一顿都是轻的。 所以周建设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见他明明做错了事,还犟着脖子不肯认错,沈天翔也没了耐心,一甩手:“既然你说钱不是你拿的,好,那就算不是。这钱就不是你爸的,你爸的钱还没找到,我这个做村长的也不会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