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羊肉汤,但对面那个男人只拿着白馒头,兀自啃着,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筷子,哪怕周建英殷勤地给他夹了满碗的菜。 匆匆啃完自己的那只馒头,男人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饭店。周建英马上追了出去:“喂,孙亭煜,饭都还没吃完呢,你不要走啊!” 孙亭煜头也没回:“你自己回去吃吧,不要跟着我,我马上就坐车走了。” 姜瑜这才留意着,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小的挎包,似乎是回去探亲,但现在不年不节的,恐怕是他家出了什么事。 周建英见叫不回他,舍不得摆在桌上那一顿好菜,跺了跺脚,气冲冲地折了回去:“你不吃我吃,不识好歹。” 她拿起筷子,泄愤一般,很快就把桌上的菜给吃光了。 吃完后,她还没消停,又去供销社买了一块花布,两斤糕点,这才施施然地往回走。 全程跟在她后头,把她的行为完全扫入眼底的姜瑜,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笑。看来村里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周老三他们是发大财了啊,周建英出手这么阔绰,眼也不眨,一口气就花了十几块钱,难怪看不上村里那点工分了。不过她这么招摇,就不怕走多了夜路,会撞鬼吗? 接下来几天,姜瑜细心留意其周老三父子三人的行动。发现周老三每天清早三四点就不见了人影,周建设和周建英兄妹则隔一天出去一回,时间通常也是三四点,不过很多时候周建英要走得晚一些。 这三人办事极为谨慎,从不往家里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赚了多少钱,怎么运作的,跟哪些人一起,对冯三娘也是守口如瓶。 姜瑜试探着向冯三娘打探了一回:“周叔他们最近似乎很忙,昨天周末,我在家一整天似乎都没看到他们。” 闻言,冯三娘马上紧张起来:“你别管他们,哎,家里有你的吃,有你的穿就行了。” 她不说,姜瑜都还没察觉,最近家里的伙食好像好了不少,玉米糊糊完全不见了踪影,几乎顿顿都是白米饭,偶尔还能见荤腥,连带着她也沾了光。要是他们不弄什么幺蛾子,姜瑜都想把他们留到明年。 姜瑜故意问冯三娘:“他们该不会在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冯三娘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周叔他们都是做正经的事,你别出去瞎嚷嚷。” 看来她是知道周老三他们在干什么的,不过估计具体的细节和挣了多少钱,冯三娘应该是不知道。周老三那么精,才不会告诉她呢! 姜瑜若有所思,放下饭碗后就去找了王晓,问他:“姜家现在怎么样了?” 前一阵姜家闹分家,年轻一辈非要分,姜老太太和姜家老头子怎么都不肯答应。最后搞得姜国栋和姜国梁老婆的娘家也跟着掺和进来,差点把老两口给打了,让姜家沦为了附近好几个村的笑柄。 王晓说:“分了,三个村的村长,还有三家的长辈都来了,争论了很久,最终还是商议了分家,不过姜国栋和姜国梁每年多给姜家老两口十块钱的养老钱。” 相当于各退一步,大家相互妥协。 他们家的账理清了,姜家估计要该想起她这根导火线了,尤其是她去了公社广播站的事,不是秘密。依这家人的贪婪和无耻,再次找上她是迟早的事。 不如就让她送他们一场财路,等他们上了周家父子的贼船,跟着赚了“大钱”,也就没空惦记着她那点工资了。 姜瑜吩咐王晓留意着姜家那边的动静。她自己则回去盯着周老三。 清早,公鸡第一次叫的时候,周老三就悉悉索索地起床了,姜瑜也悄悄起身,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 周老三胆子大,摸黑就敢一个人翻过北斗山,然后途径大柳村、白石村、罗山沟,直到天蒙蒙亮了他才拐到路边的一座石头房子前,轻轻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把他迎了进去。 周老三进去只呆了几分钟就出来了,然后按照原路返回,赶在早饭前回到了荷花村。 罗山沟,姜瑜默默地念了几遍这三个字,猛然记起,王晓曾跟她说过,周老三以前带着王二麻子到这边赌过钱。看来这个贼窝比她想象的规模还要大,不但可M.DXszXeDu.CoM